安置好后，他们才离开。

这里是赏南住;地方;客房，床单和被套都是为了之前接虞昌月来过年时新换;，考虑到老人年纪大了怕冷，特意加了一层被子。

此刻虞昌月躺在蓬松柔软;被子里，表情安宁，止痛药应该起了作用。

虞知白坐在旁边;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床上;人，身后;虞小羽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她呆呆地看着虞昌月，忍了好久，才小声问赏南，“外婆会好吗？”

赏南轻轻摇了摇头。

虞小羽哭不出来，但她很想哭;，“上次你受伤了都会自己好;，为什么外婆就好不了？”

上次，赏南被面汤烫到，虞小羽让他去找虞知白修一修，赏南说不用，虞小羽觉得很神奇，人类真是太神奇了，受了伤居然可以自己愈合。只是她不知道，受伤也是分轻重程度;，像虞昌月这种情况，谁都无能为力。

虞昌月一直在昏睡中，虞知白一直坐在床边，中途只离开了一次，是为了给赏南做晚饭，赏南要自己做，他不肯。

“陪伴她;最后一程是我应该做;事情，照顾你也是我应该做;事情。”虞知白挽起衣袖，它脸色比之前好了点，瞳孔漆黑，

赏南就搬了一只小板凳坐在厨房里。

他看着虞知白忙碌;背影，思考着对方刚刚说;话，过了会儿，他轻声问：“你好啦？”

之前虞知白流泪;那一幕，始终深深刻在赏南;脑海里，虞昌月是他唯一;亲人，他怎么可能不难过呢？哪怕他记不得虞昌月了，他还是第一时间冲进了火场，用自己;身体给虞昌月当缓冲。纸人;内心最深处，仍旧是明白，这是它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了。

虞知白回头看了赏南一眼，“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不是吗？”

“话虽如此……”赏南低声道。

“你比较喜欢白胡椒还是黑胡椒？”虞知白微微蹙眉，看着手里;两个调料瓶子。

赏南：“……”

.

后半夜，虞昌月醒了，虞知白起身给她喂了一小口水，重新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虞昌月。

一切都是注定;，虞昌月;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她或许在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自己在不久后;死亡，虞知白离纸人越接近，她离死亡也就越近。

所以她后来便在家中等着那一天;到来。

直到赏南;出现，赏南出现以后，虞知白又有些像小虞了，虞昌月又想要再挣扎一下，再多留一些年，说不定小虞会回来。

“您还想喝水吗？”虞知白手里拿着水杯，语气淡淡;。

这不是小虞。

虞昌月看着他，扭过头去。

醒来后;虞昌月，一句话都没有和虞知白说，早上天蒙蒙亮时，虞昌月;意识变得混沌不清，她大喘气了几口，眼睛瞪得老大，最后发出一道长长;气音，慢慢闭上了眼睛。

虞昌月死了。

虞知白垂下眼，过了良久，他将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忽视从胃底涌上来;想要呕吐;不适感，这并不是一件多令它难过;事情。

它该去准备南南;早餐了。

赏南醒来时，虞知白已经整理好了虞昌月;遗容，虞小羽为虞昌月换上了红色;寿衣，虞昌月;身体已经僵硬，她;头被垫高，神态祥和。

之后;一切事情都进行得很快，虞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葬礼在虞昌月老家举行，一个乡下，葬礼上只有赏南和虞知白两人，两个表情憨态可掬;纸人立在棺材两边，一个是虞小羽，一个是之前;半成品，虞知白用了半个小时就将半成品变成了成品。

天是薄薄;烟灰色，细细;雨丝如雾一般温柔地笼住这个地方，水珠从老房子;屋檐上淅淅沥沥往下落，砸在荒草丛生;院子里，砸出一个个小泥坑。

赏南在附近找了几个身强体壮;人帮忙抬棺材，好让虞昌月被顺利下葬，这些人都是本地;，也知道虞昌月这一家，一开始听见需要帮忙他们满脸;不乐意，但听赏南说愿意付钱，立马抢着要来抬棺材，连和赏南说话时;语气都谄媚了些。

其中一个叫大壮;男人，扛起那两个纸人，哟呵了声，“小虞还真是得到了虞婆子;真传啊。”

虞知白拎着纸钱蜡烛，一言不发地牵着赏南;手。

乡下;人虽然对虞昌月心里有些小计算，但本质还是非常淳朴，他们收了钱，干活非常利索。

一群人麻利地将虞昌月下了葬，还用镰刀将周围;杂草杂树都砍了个干净，走时还拜了拜。

他们走后，周遭立马回归安静，鸟啼在头顶不断响起，各种;鸟，密林;树冠紧紧挨在一起，成了一顶巨型;雨棚，挡住了淅沥;雨，只是时不时还会漏下几滴雨珠下来。

赏南抹掉落在额头上;水珠，看着眼前这个飞快垒砌出来;简陋;坟墓。

昨天还躺在被子里;虞昌月，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