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云姐翘着她的二郎腿，漫不经心。

“作客就不必了，有什么就在车上说吧。”

甲斌一肚子火气无处发，阴着个脸。

“长话短说，我要除掉那个阿伍，你表个态吧。”

云姐看向他，“这是要我跟你合作的意思？”

“除掉她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她本来就不该在组织里，更没资格在她现在这个位置上。”甲斌看向她，“我知道你派人私底下查过她，你把你查到的信息告诉我，我就当你答应了。”

“你被气傻了吗？除掉她，还需要我们动手？”云姐笑了起来：“她在孤儿院长大的，加入组织之前，是街边卖阿类贴片的贩子，后被抓了坐了三年牢，出来后不久就进组织了。”

“就这么多？”

“感觉很失望，对吧？还有更失望的。”云姐接着说：“我看过她的体征信息，就凭她身上那点低等货，别说去对付干预者，中转城那边随便一个小混混她都对付不过来，可别告诉我，你真相信她能完成这个任务。”

“那我不如信明天能看到天上有太阳。”甲斌一声嗤笑，“可拐哥信，不是吗？真不知道拐哥在想什么，放这么个货色进组织就算了，还总让她出席我跟你在的场合，把她放我手底下做事我都不一定收，还特么跟我抢活，拐哥真该退休了。”

“你到底是蠢笨，拐哥倚重她，是因为她情报侦察的本领。没看到拐哥让她查什么她都能查到吗？”云姐看向甲斌，眼神中是按耐不住的讥笑。

“同样是让你和她去查截货的人底细，都给了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她连人是谁，在哪，什么坐标，都查到了，甚至还有录像。你呢？好歹你手底下的人也比她多，她就一个没用的小白脸跟着，怎么你就什么也没查到？也是，你连查她的资料你都查不到，我都不如，怪不得拐哥不给你面子。”

甲斌横向一拳到车门，车身都被这一拳晃得直摆，大喊：“你说够没有！查情报有个屁用！难道靠查情报去跟一个干预者枪货？！”

“你能不能别老动不动就发火？”云姐不得不去抓着车门扶手，打量了甲斌一下，“我本以为她也算是个聪明人，毕竟没点脑子，怎么能有这么出色的情报勘察本领。不过，我高估她了，从这次行动来看，她不过就是个急于出头的蝼蚁，太天真。别说她，你也不应该去，这个任务谁都接不了。”

甲斌看向云姐，“少跟我在这胡说八道，她接不了这任务不假，说我接不了，你也太特么小瞧我了，不过也罢，趁这次机会把她处理掉。”

云姐微微一笑，看出车窗，“可惜了，天真在24世纪不多见了。”

……

地表这种不毛之地，没有什么地方是不差的，但再差的地方也有它自己的生态。

阿伍住的地方就是一个治安很差的街区的公寓楼，这栋楼里发生什么事情都没什么奇怪的，比如三更半夜隔壁传来打架殴斗的声音。

习以为常的阿伍，坐在床边，面前是一道全息画面。

画面里是一则“联合理事会职员选考通知”

阿伍把通知拉到最后，看到考试报名截止时间是8月4号，考试时间8月16号。

她的手突然开始抽搐，双眼发黑，由内而外的苦痛感布满全身。

忍着痛，阿伍从抽屉里拿出一盒东西，里面排列着两管抗炎剂，其余还有十管都已经空了。

针剂里的溶液，在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黄色荧光。

阿伍拿出一支针剂，对着胳膊扎下，随着针剂被缓缓推入体内，身体的疼痛和不快也在慢慢减轻。

而后，一股巨大的劳累感代替了疼痛。

阿伍倒在床上，抚摸着额头，闭上眼，只觉得累。

等候已久的电话，终于在迟到半个小时后来了，身体的劳累在抗议。

阿伍还是睁开了双眼，接通电话，里面的声音经过了处理：“下来，老地方。”

下了楼，距离公寓楼一个街口的转角处，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那。

阿伍走上前，开了车门坐进副驾驶，低头在智能环里调出同声翻译功能，说了一句：“你迟到了。”

坐在驾驶位的男人名叫乔里，前英国白种人，是联理会治安局地表E属分局的二级探员。

“抱歉，今晚临时需要处理一个案件。”乔里看向阿伍，说，“你最近怎么样？”

“按你说的，把瘢桀的信息透露给他们了。那批货对李拐来说应该挺重要的，自从丢了货以后，他一直很不高兴，现在派我到那个中转城，找到瘢桀，把货拿回来。”

乔里边听边从后座取过来一包东西，打开后是两个汉堡。

他拆开了一个，咬了一大口，“你还没吃吧，来，一起吃。”说着，把另一个递给阿伍。

乔里接着说：“消声酒吧你知道吗？”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