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里的熟悉光头,她很快抱住了悟心的脖子。
“我们走去哪里?”
“我们要去一个叫做太息山的地方。”
“太息山在哪?”
“太息山在此处往西九千里处,我的师弟暂住在那里。”
“师弟是你的弟弟吗?”
“你也可以叫他师叔。”
“我们去找叔叔,因为叔叔家也是我们家吗?”
“找师弟是为了让他看看你的来处与归处。”
……
告别了一个问什么都得不到答案的妈妈后,千又迎来一个问什么都能得到回答的爹。
虽然有些回答千听不懂,但她听不懂的问题,悟心能换上各种不同的说法解释给她听,解释到孩子自己都放弃了那个问题,捂住耳朵不想再听解释为止。
他们穿过热闹的街市,街边小店里散着白气的热腾食物香飘满街。
孩子口水都流出来了。
很快,他们坐在了一个面摊上。悟心面前一碗清汤素面,千面前一碗加了肉臊子的面。
也是这两天饿着了,想吃什么都没有,几个哥哥姐姐每天也就吃个半饱,千这会儿吃了一碗面,抬起眼睛又盯上了刚出炉的一笼大白馒头。
“我还想吃那个。”
“可还吃得下?”
“要吃。”
悟心只买了一个,看看她的肚子,将馒头分成两半,其中一半递给千。
果不其然,千捧着半个馒头啃,吃了最后一口,食物都快撑到嗓子眼了,多一口都吃不下了。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靠在椅子背上叹气,小小一个人,瞧着甚是有趣。
只不过,她还穿着打补丁的破棉袄,脸上一点黑,看上去还是像个小乞丐。
她之前手也是脏兮兮的,又格外喜欢摸悟心的光脑袋,一看他露出脑袋就要摸两下,以至于悟心此刻脑袋上还留着模糊的几个黑乎乎手掌印子。
悟心起身去和老板娘说了几句,老板娘瞧瞧千,笑着点头应了。
父女两个再从店里出来,千已经被洗干净,换上了老板娘家里孩子的旧衣服。
虽是旧衣,但暖和好穿,还是难得的红花棉袄,上面纳了福字。
鞋子也换上了棉布鞋,用绳子绑在裤腿上。
头上还戴一顶布老虎帽子,两只老虎耳朵在头顶支棱,本就裹得圆滚的孩子看着更可爱了。
外面风又大了,还夹杂下了一点细雪。
出了门,悟心便拿下肩头缠着的布巾展开,连着怀里的孩子一起裹住。
千被布巾缠着,只露出戴了老虎帽子的脑袋来,但光脑袋爹的大斗笠也朝她面前遮着,因此走在风雪里,她也感觉不到一点冷,只觉得稳稳抱着自己的怀抱暖烘烘的,催人入睡。
孩子惬意地眯起眼睛,脚下轻快地弹动两下,一点没客气地踢在悟心的腰上。
鼎鼎大名的菩提山无心佛子,可以擅长任何事,包括带孩子。
“大师,你为什么要一直走路?”
“我们可以坐车吗?”
孩子有时候叫爹有时候叫爸爸,还有时候叫大师,悟心也不纠正她,随她高兴怎么叫。
只是孩子这么问了,悟心便坐上了一辆去往丰县的驴车。赶车的是个老丈,可以捎带他们一程。
过了坐驴车的瘾,她又看上人家的驴子了,仰头问悟心:“我们可以有这个吗?”
“我们自己有这个,可以坐着走。”
悟心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但千睡了一觉醒来,悟心手里就牵着一头驴。虽然和其他驴长得有些不一样,这头驴子更高大威武,身上的长毛发亮,双眼有神,看着好像会说话似的。
千高兴地指着驴,喊道:“马!”
悟心指正了她指驴为马的行为,解释道:“这是驴。”
悟心将孩子抱到驴背上,驴子就慢悠悠往前走,也不需要悟心牵绳了。
千坐在驴子身上快乐了一阵,招呼旁边走路的爹一起来坐驴。
驴子好像能听懂,一下子停住,也扭头看向悟心,仿佛还有点期待地踢了踢蹄子。
“我不坐了,你坐着吧。”悟心拒绝了。
千过了一会儿突然问:“因为他背不起吗?”
“是的,他会累的。”
驴子恰好这时叫了一声,千信服点头:“驴也在说是。”
驴:“……”我在说不是!
骑驴骑到昏昏欲睡时,千又被悟心抱回了怀里,迷迷糊糊中听到她的新爹好像在和驴子说话。
“劳烦你送我们一程了。”
一个粗嘎的声音说:“不敢当佛子一句劳烦,能帮上佛子的忙,是老驴三生有幸。”
好像做梦一样,千醒过来后瞧着驴子,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