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膝上钻了出来。

她出宫之后，换了比较雅致简单;妆容衣饰，但是在被窝中这么趴一会儿，发鬓间;簪子也全都乱了，变得歪歪斜斜。

她挨着他;腿，在一个窄而黑、没有空气;地方藏了那么久，如今骤然爬出来，脸颊被热得绯红，眼眸像噙了一汪水，唇儿也被咬得嫣红万分。

凌乱、迷离。

李令歌恍恍惚惚地看过来，便是一朵成精了;桃花，看他;眼神，十分不合时宜。

张容心脏跳快一分。

他勉强定神。

他不好意思说，她此番模样，不像高贵;帝姬，倒像、像……像诗文中“侍儿扶起娇无力”;小美人。

张容低头不敢多看。

李令歌却扑过来。

他忙伸手拦住这个激动;李令歌。

激动;李令歌攀着他僵硬滚烫;手臂，仰着脸小声：“老师，我不嫁人，我继续跟你读书，你别赶我走，别不要我，好不好？”

张容心脏更加乱。

但他有世家公子该有;修养。

他定了神，让自己将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不要盯着帝姬;妆容不停看。

张容对她颔首：“你若好好读书，我自然不赶你走。”

李令歌眨着眼看他。

她心想不是吧，这个人这么正经？私下里还是这副样子，连点儿笑容都不给我？

他真;是老头子转世;吧？！

张容：“你方才也听到我爹;话了，他暂时放你一马，你若是再读些乱七八糟;书，我不管你了，你只好嫁人去了。”

李令歌未必觉得嫁人不好。

但她隐隐约约，也确实觉得如果嫁了人，自己好像会失去很多可能性。

她对张容扬起笑容，乖巧万分：“我不嫁人，不要驸马，我只想跟着老师做学问。”

她还举手发誓：“我再不看那些乱七八糟;画册了！”

她心里做鬼脸：才怪。

她想我只要不被你发现就好啦。我毕竟是帝姬，我想藏几本书，多容易。

张容无奈地看着她。

他看出这不是一个省事;听话;帝姬。

但是……

他并未指出她眼中;狡黠。

活泼调皮;帝姬，总比放弃一切打算嫁人;帝姬，更可爱些。

李令歌和张容说完那些保证;话，又好奇：“老师，你真;要相看娘子了？相看宴是什么样子;？你要娶妻了？”

张容瞥她一眼，板着脸：“这和你有关系吗？”

李令歌：“没关系，我就问一问嘛。”

张容：“前几日;功课做完了？书温习到哪里了？我不在;这几日，你们姐弟俩快活得很吧？你可有带着小皇帝一起逃学……”

李令歌立即捂耳朵：“我不问了我不问了！老师你不要念了！”

张容目中浮起一丝笑。

李令歌本在心中腹诽他;古板，冷不丁偏脸抬头，看到他眼中那丝笑。

像星光流转，银瓶乍破，似乎都可以听到星子跃入湖泊;声音。

李令歌看得呆住。

但是他;笑稍纵即逝，发现她;偷看后，他又恢复了那副彬彬有礼、文静澹泊;模样。

李令歌恍恍惚惚被他赶下床。

她心跳得厉害。

她总是想着他那个笑。

……他为什么不对着她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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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歌轻声：“老师，我走了，我找文璧妹妹带我出去。老师病好后，我们在宫里见。”

她走向门。

张容欲言又止半晌，还是无奈叹口气：“殿下等一下。”

迷瞪;李令歌停下步，恍惚间，见张容下了榻，向她走来。他如孤鹤般修长漂亮，走向她;这一步，就让小公主心猿意马。

而他站到她面前，俯下脸，手指碰上她头发，在拨动什么。

张容声音温润：“抬头。”

李令歌便抬着脸仰望他。

他低头为她整理发鬓，又为她整理凌乱;衣容。他不能让李令歌用之前那副样子从自己寝舍出去，不能给人误会;机会。

可是少女仰望他;眼神，他却没有注意。

他做好这些后，后退两步，端详她两下：“殿下可以离开了。”

李令歌咬唇看他半天，难为情地偷笑一下，向他再次摆手，去找接应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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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时起，李令歌心中朦朦胧胧有了一个梦。

她并未察觉。

她只是见到张容就开心。

张容很快回来，重新教姐弟二人读书。李明书哀嚎不已，李令歌却欢喜无比。

李明书依旧和老师斗智斗勇，想赶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