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沈青梧的军士打探到的有可能的高台。
而李令歌眸子潮湿。
她知道那是昔日博容教授她和李明书课业的地方——他们姐弟各有各的混账,不要去书房读书,不要去湖边背诗,他们要在皇宫最高的凤凰台上看风景,要边读书,边让老师弹琴给他们听。
李令歌发着抖:博容!博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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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岂无情。
欲辩已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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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故意的吗?
你一句话都不想与我说了吗?
那你写信做什么,那你这么折磨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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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哥、容哥!
老师、老师!
飞光……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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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歌气喘吁吁奔到凤凰台,她看到这座高楼卷入火海。
她从未亲眼见过张家那场大火,但是她觉得,眼前这场大火,恐怕不弱于当初。
身后军人劝阻:“殿下,火太大了……”
李令歌回头。
他们愕然,看到这位殿下竟然在掉眼泪。
这位殿下掉着眼泪,却一声哭泣也没有。
李令歌沙哑着声音:“你们去灭火。”
而她咬着牙,扶着扶梯,非要攀上这座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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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这一方的战斗,到了宫门前。宫门被撞击,敌我不明。
宫内这一方所有主力军汇聚,沈青梧为首,站在最前方,等着开门那一瞬——
是赢是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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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歌爬上了高楼,烟火迷离双眼。
身后跟随的军人想办法阻拦这位帝姬,这位帝姬喘着气趴在扶手上,一眼隔着烟雾,看到了站在窗前的那个修颀、衣袍燃着火的背影。
她嘶声:“容哥——”
她向窗子扑过去。
她心脏痛极,整个人发抖,声音喑哑颤抖,泪珠不断砸下:“我不要看着你再次离开,你不能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抛弃我——”
一次。
两次。
三次。
都不要她。
博容回了头。
他在余晖中回了头。
但是火这样大,夕阳余晖又盖住了他的所有表情。李令歌在军士“殿下小心”的惊呼声中扑向前,她隐约看到了博容垂着眼的样子。
带点儿无奈。
带点儿温柔。
可是泪水模糊双眼,李令歌看不清楚。
他向后跌去。
李令歌趴在窗棂上,手抓不住他的一缕衣摆。他周身燃着火,如火中凤凰般,向下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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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自己爱的人在最短时间内,迅速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帝王;想报复自己的爱人——
要么杀她一次。
要么死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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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宫门大开。
握着刀柄、周身警惕的沈青梧,与站在宫门外为首的、周身染血的张行简面面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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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阒寂。
巨大的落日被地平线吞没。
一轮皓月自天边升起。
这是盛大的壮阔与悲凉,光与暗不是在一瞬间完成轮替的。
太阳与月亮交替,日落月升,天地依然幽光朗朗。
人生岂无情?
欲语已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