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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单枪匹马直闯一处秘密营地。
那凶手临死前,被她逼迫着,说出了苗疆小娘子被关押之地。
凶手威胁她莫要擅自行动,莫要坏了博帅计划。还说营地中另有人马,没有人引路,沈青梧别想找到人。
那又怎样呢?
沈青梧不在乎。
她骑马入深林,在一片浓郁雾气中深入敌人的包围圈。她有一身好本事一身好武功,翻、滚、爬、打,从上天到入地,从骑马飞跃山地到沿着长树跳纵杀人……
即使身受重伤,即使在打斗中伤势越来越多,沈青梧都巍然不惧。
她深入这片地方,只是为了找出被关押的苗疆小娘子。
那个“同心蛊”,就是个错误。
她早就应该解了。
可是她之前问过,长林他们却没有去找苗疆小娘子。没关系,他们不找,她来找。让她来找到这个被无辜牵连的苗疆小娘子,让她带走这个娘子,让苗疆小娘子解开蛊,让张行简和她的牵绊被砍断。
让她可以从容离开,去找博容。
沈青梧不畏惧打斗。
整个深入密林救人的过程,她脑海中,想的都是自己这桩可笑的情爱故事。
她开始怨恨张行简。
她不明白他凭什么说喜欢,凭什么喜欢她这种一点优点都没有、深陷泥沼不能自救的人。
在她的脑海中,淅淅沥沥,下起了一场轰然秋雨。
她模模糊糊中被带入那一年的雨夜,她站在雨中,听到张行简唤她。她回过头,向雨中看去。
那个俊雅的少年郎君在她记忆中千好万好,桃花眼望着她,像是望着他真心心爱的人,像是和别人不一样,像是对她有那么几分心意。
“哐——”
马被绊倒,沈青梧从马上翻下去,她在泥水中爬起来,一刀将扑来的敌人从脖颈扎进去。她从下方仰着脸,热血向她脸上浇来,敌人死不瞑目,沈青梧已经将这个人掀翻,在夜中疾行向下一处地方。
热血溅到她脸上时,她想到的是张行简倒在血泊中的一幕。
那个好看至极的郎君说:“沈二娘子,你发的誓,到底是口上轻轻几个字。口上誓言,当不得真,我也不信。”
他说当不得真。
她便回敬他一匕首。
而她心中早早知道自己的认真——
“从今夜起,沈青梧和张行简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沈青梧永不嫁张行简。这话在这里可以说,在任何地方我都可以一遍遍重复,绝不改口。
“如果我不幸嫁了张行简,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堕地狱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谁想下地狱呢?
谁想下地狱呢?!
沈青梧是不值得被喜欢的。
张月鹿是不应该喜欢她,更不应该想娶她。
他们之间的账,她本不想算;可他若要过分地喜欢她、还妄图求娶,她便要与他算这笔账。
“噗——”
血刀子刺进去,再死一人。
沈青梧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头晕眼花,已不知道她在这一夜杀了多少人了。
细细弱弱的带着哭腔的小娘子声音将沈青梧从麻木中唤出:“娘、娘子……我在这里。”
沈青梧低头,用手背去擦自己脸上的血。
她擦不干净,越擦血越多。
她最终放弃,循着声音去找人。她从一个树桩下,找到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少小娘子。她解开绳索,那小娘子就抽抽搭搭地扑过来,抱住她脖颈。
苗疆小娘子嚎啕大哭:“我认识你们,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呜呜呜,吓死我了……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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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意识昏昏沉沉。
她完全是凭着意志,让苗疆小娘子随她一起上了马。
她坐在前方御马,往回来的方向找路。她其实已经找不到路,满目的树林困住了她,就好像多年的心结蜿蜒成葱郁藤蔓,将她困于其中。
但是老马识途。
苗疆小娘子步步不离她,与她共乘一骑,抱着她的腰不撒手。
也许是看沈青梧冷漠,也许是怕沈青梧在荒山野岭丢弃她,苗疆小娘子抽噎着说好话哄骗沈青梧:
“沈娘子,你真是太厉害了。可惜你是女儿郎,若你是男子,我必然是要以身相许缠着你非嫁不可的。”
“沈娘子,不如你跟着我回苗疆吧?你这么漂亮,又这么能打,我们苗疆必然有不少阿哥喜欢你的!那个‘同心蛊’,你再不必用了。”
“你让我解‘同心蛊’?呜呜,我解不了,我早说过那个蛊很厉害,是我阿娘阿爹花了好久才炼成的,要解蛊的话远远麻烦得多……不如你与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