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脖颈,微笑:“看出什么了吗?”
沈青梧憋出一个字:“好。”
张行简轻笑。
她脖颈被他气息撩得发痒,心口登时软了一半,半边身子也要被他笑得发麻。沈青梧忍着自己胸腔中突然滚热的心跳,勉强听张行简说:
“梧桐,我在画一幅画……我想送你一份礼物。”
沈青梧心不在焉。
他从后抓过她的手,带着她一同去握笔。沈青梧心猿意马,早已忘了自己在做什么,便任由他这么半拥着,从后带着她一同画了几笔。
沈青梧手指在此时僵硬万分,一点不比平时舞刀弄枪时的灵活。
她耳朵听到“礼物”。
她嘟囔:“我不要。”
但是语气已经十分敷衍,不如往日那般坚定。
他总是会蛊惑她——在不停地送她漂亮衣物,在每日帮她梳妆打扮后,沈青梧沉溺于他的温柔窝,有些抵抗不了他的礼物攻势。
因为张行简说:送衣物怎么能叫礼物呢?她总要穿衣服的。
沈青梧在心中点头:不错。他先前生病时,她在他身上花过那么多钱,将自己弄得那么穷,她并未说过什么。张行简送她几身衣服算什么?他应该的。
沈青梧坦然接受他的漂亮衣服,但是他现在又提送礼物……
沈青梧很艰难地抵抗、拒绝,重复一遍:“我不要!”
张行简温声:“是新年礼物……长林也有的,我的侍从侍女们都有。你确定不要吗?那旁人拿出我的礼物时,你不要吃醋哦?”
沈青梧偏过脸。
他握着她手教她画什么,她则在想自己会不会吃醋。
如果身边所有人都有礼物,只有她没有,她确实、确实……确实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
从小不都这样吗?
但是从小是旁人不给她,现在张行简明明说给她……沈青梧立刻道:“我反悔了,我要礼物。你要送我什么?”
张行简笑声好听。
他说:“你猜。”
沈青梧冷哼,她不猜。
她口上说不猜,心神却飞远。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沈青梧才反应过来,他拥着她作画,已经画了好一会儿。她的笨手笨脚,手笔生硬,快要把他这幅画毁掉了。
她不想毁掉。
沈青梧蓦地抽手,张行简却好像一直在观察她。她手一松,他便握紧她不让她动。
张行简微笑:“快画好了。”
沈青梧:“我不会画,你这样会毁掉你的心血的。”
他意态闲然:“嗯?我认为你还没有本事毁掉我的心血。梧桐,你看这画如何——”
沈青梧怔坐,定睛看画。
她不得不承认,即使多了她那几笔生硬笔法,这幅画仍是上乘。甚至她的笨拙,在此画中加了那么几笔凛冽……她说不好,但是她认为自己没有毁了他的画。
沈青梧目中粲然:“我真厉害。”
张行简笑。
沈青梧盯着画,突然道:“你画的……这是树,这是梧桐树,对不对?”
她仰头看他。
他眸子清黑,睫毛纤长,正在俯视她。
四目相对,她眼中星光让他心中生起涟漪。
她这般开心,让他跟着开心。
张行简点头,轻声:“不错。”
沈青梧没想到自己真的能认出画,以往别人的画,她都看不出什么来。到底是张行简水平太差,被她认出来,还是他水平太好,连她这个白丁都知道他在画什么?
那些家学渊博的才子佳人们,会的东西,胸中的文墨,是不是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浩瀚高深呢?
张行简微笑:“那要看作画的人,想不想让你知道他在画什么了。他若想让你知道,你总有法子知道的。”
沈青梧愣一下,意识到自己问出自己心中所想了。
那么……张行简是希望她知道?
沈青梧:“你不觉得我这般没文化,你和我说什么都要说白话,浪费了你的满腹才学吗?”
她用乌黑眼睛悄悄看他:“其实……我也发现……你和我说话,非常的……好听懂。”
张行简虽然说话喜欢拐弯抹角,但是他从不在她面前引经据典,用她听不懂的词。
张行简:“因为我很懒啊。”
沈青梧恍然。
她信了他的鬼话,因此认真点头:“不错,你懒得折腾。”
她如今信心满满,便认真欣赏他的画作。一会儿,她觉得她又看懂了——
沈青梧自信:“那是月亮,是吧?”
张行简戏谑:“总共就一个圆圈,你若还看不出是月亮,我才要头大了。”
沈青梧不理会他的调侃,她认真研究宣纸上草稿半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