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2 / 3)

郎君身后的娘子腕力从来不轻,手将他脖颈勒出一道红痕,张行简看上去却在走神,非常的心不在焉。

长林:“……”

郎君你快被沈青梧掐死了……

张行简睫毛浓长,沈青梧从后方看到他乌黑长睫,雪白侧脸。她微微出神,心中浮上一重说不清的麻意。

她听到张行简轻声:“你一直这样不修边幅吗?”

他垂头看到的,是她破了洞的衣襟,散在衣袖上的几绺乱发,以及……她露出的手臂上的一道修长红痕。

那是几日前,帝姬府宴的堆满杂物的仓库中,他的匕首在她手臂上划出来的。当时流了不少血的娘子,事后连包扎一下都不曾,疤痕被张行简再次捕捉到。

沈青梧没顾得上理会张行简,因墙头密箭向她的方向刺来,毫不在意会不会伤到张行简。而被她挟持的郎君手腕一翻,狼毫一头刺出薄刃,向她挥来。

这一重打得沈青梧手忙脚乱。

但幸好她早知道张行简不会是一个好人质。

沈青梧大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本能推开了张行简。张行简磕在树桩上,眼前阵阵发黑,听到脚步声密密向前。

长林:“郎君,沈青梧逃了……”

张行简道:“追。”

他想和沈青梧谈一谈。

--

夜间这段搏杀与追逐,耗足沈青梧的体力。

沈青梧在寒夜长巷中飞奔,在树间与墙头窜走。她原本熟悉东京的街巷,几年不回来,难免有些陌生。更烦的是,身后追杀的人,从来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这样的急促紧张,几乎堪比战场。

越是情况危急,沈青梧越是冷静:她绝不会落到张行简手中。

夜过二更,更夫刚过一巷,天地大寂。

沈青梧喘着气,压着呼吸,躲在一处无人居住的破屋窗后。屋子四面漏风,她屏着呼吸,听轻缓的脚步声渐近。

屋中,横梁上悠悠走过一只黑猫,轻轻叫唤两声。

沈青梧纹丝不动。

她垂着眼,看地上的月光,透过影子判断门外人与自己的距离。她拔出腰间的刀,神色越来越静:

她听出那从容的脚步声属于谁。

他若不放过她,她也会毫不手软地杀了他。

刀柄上的寒光照着年轻娘子冰凉的眼睛,一扇窗外,张行简立在屋前,抬手制住身后人忍耐不住的动作。

月光下,墙角的他看到了屋内人躲着的影子。

张行简手中狼毫忽地向前甩出,墨汁溅上窗纸。窗纸裂缝,下一刻,屋中人的薄刃出鞘,与他手中狼毫对上。

黑暗中的过招手势乱急,一稳一凶,张行简手腕翻转间,几次差点要被薄刃擦伤。忽然,一声“喵”声扑来,屋中人动作慢了片刻,张行简手腕向前推。

一只猫破开窗子,纵向张行简。

沈青梧发出一声极快的闷声,似乎被猫爪抓伤。她不动弹的时候,看到一只什么东西向她飞冲而来……

她忙后退。

冰凉的触感扎到她额心,向下重重一划,坠落下去。沈青梧抬手一抓,见是一只狼毫。

墨汁顺着她面颊一撇。

沈青梧甩脸,长林急吼吼地破门而入。

沈青梧抬头,与冲进来的长林四目相对。

长林忍俊不禁。郎君毛笔上的墨,在娘子脸上划了半张脸,沈二娘子双眸大睁,冷冷看着他,气势是凶,人却迷惘……

长林冲她使眼色。

沈青梧不吭气:没默契,看不懂。

长林已经自作主张向外喊道:“郎君,屋中没有人,小贼必然逃了!”

沈青梧错愕。

下一刻,她听到张行简轻如流水的笑声。

张行简慢悠悠:“如此。”

--

沈青梧躲在屋后,透过窗缝,看到张行简抱起那只黑猫,与侍卫们反身走出巷子。

杏黄的衣袍飞扬,他缓慢行走,意态风流。浅浅月光拂身,此人冷若神祇。

沈青梧警惕他们是否走远。

她探出头,散乱打结的青丝贴着面,被她烦躁地挥开。

墨汁在她睫毛上勾晃,她心情不快,忽然看到那已走到巷口的张行简侧过肩。她要躲藏时,对上他带着钩子一样的噙笑眼睛。

他眸中淌着闪碎的星光,手指捏捏小猫尾巴。朦胧的月光在他手指上打着旋儿。

怀中小猫呜呜叫唤,轻咬他手指。

小猫被张行简拎起来,张行简伸手揉一下怀里的小猫脑袋,声音轻柔,责备似撩拨:“你好凶啊。”

--

沈青梧靠着墙,躲在破屋中。

野性直觉,让她捕捉到张行简对她态度的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