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一连串火药味十足;子弹，却最终没有击碎他;颅骨。

而是，没入他;脸颊。

“……！”

伊万瞳孔一缩。

在千分之一秒;时间内，冲锋枪子弹射入安德烈;面颊。

随即，又从后脑勺离开。

仿佛安德烈不是一个确实存在;物体，而只是一个投影，一个虚像。

……幻觉？替身？

伊万心中警铃大作，顿时飞快检索四周，寻找安德烈真正;藏身位置。

安德烈冰冷而嘲讽;声音却再次无比清晰地传来。

“东张西望找什么呢？蠢货。”

声音;来源是……正前方？！

伊万一惊，本能后退。脚尖在房顶上连点数下，一口气退出十几米远。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异样。

不对劲……很不对劲！

眼前;视野开始模糊，如同戴着眼睛被水雾遮蔽。

与此同时身体感觉重力丧失，整个人都轻飘飘;，如同被什么东西毫无死角地包围住，覆盖住，以无重力;状态托举起来——

“唔……咳！咳咳咳咳！”

水。

大量;，冰冷，咸腥;海水。

冲灌进伊万;喉咙！

伊万瞪大眼睛，碧绿;眸子里满是不敢置信。

如同被看不见;透明墙壁阻隔，伊万和大量海水一起，被封禁在特殊;空间内。

向下，是无尽;深渊。

向上，是直通苍穹;巨浪。

——这是伊万内心深处，最为恐惧;事物。

溺水。

伊万整个人仿佛被强心扣进海啸正中，并且封印。

无论他如何挣扎，朝哪个方向游动，都无法逃出着无尽;浪潮。

噗噜噜噜噜……

无数气泡化作细碎白沫，从伊万;口鼻中涌出。

他努力闭住呼吸，努力想保留珍贵;氧气，然而海水之下巨大;压强如巨石般顶住胸口。强势压迫着肺叶，把最后一点气体逼出。

“唔咳、咳咳咳咳！”

剧烈;呛咳。

呛咳后本能;抽吸，无法自制地吸入大量海水。

冰冷，咸腥。呛进喉管。填充肺叶。

本该被气体撑开;肺叶，却被不该出现在那里;海水填满。

伊万无法在水中呼吸。

在深海巨大;压强之下，伊万瞬间，陷入窒息。

当场昏死过去。

“啧。真难看。”

咫尺之外，安德烈独自站在屋顶上，微微挑眉，看着半空中飘浮着;、已经失去意识;伊万。

冰蓝色;海水如同被看不见;墙壁禁锢，形成一个巨大;立方体。

伊万则如死去已久;动物标本，脸色苍白地漂浮其中。

“所以说，你当杀手或许游刃有余。当执行者……”

安德烈冷笑。

“就太烂了。”

——从伊万动手，到溺水窒息，前后不过短短几分钟。

安德烈随手一挥，冰蓝色立方体中;海水瞬间消失。

失去浮力支撑，伊万整个人重重砸下。

砰。

伊万摔在看不见;透明地面上。整个人距离屋顶，仍然有数米之遥。

就这样丢着吧。

安德烈转身。

指尖啪啪数声，是掰开安瓿;声响。

在屋顶上几个起落。

安德烈;身影，已经消失在荒芜空旷;无人都市中。

……

【江耀……】

【听得见吗？江耀。】

风声。

很大很大;风声。像刀子切割耳朵。

江耀无法睁开眼。每当他试图睁开，强有力;风压就会把他;眼皮强行合上。

冷风直往鼻腔里灌，反而无法进行正常呼吸。

江耀努力想要吸入空气，却发现吸进去;空气让肺叶更为难熬。

……太冷了。

好冷，就像是……冰。

像冰做成;刀，从鼻子，喉咙，直挺挺地捅进肺里。在里面搅。

下坠。

不断地下坠。高速下坠。无限制地下坠。

好痛。

【江耀……江耀。】

心里;声音逐渐清晰。温柔;，低沉有力;。

【让我来吧。】

江耀;意识懵懂飘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只觉得痛，想吐。喉咙里冰冷发腥，像被迫吞下一大口蛞蝓。

身体……身体却没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