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哽咽,不敢相信,眼泪止不注的从眼角滴落。
宋思廉跨槛而进,“皇宫大臣频频上奏请陛下撤回都城,但陛下不肯。陛下的意思是,现在他都撤了,大梁军心涣散,淮州就守不住了……”说着,他也嗓子顿痒,鼻头一酸。
“公主。”这才垂手向她行过礼。
突然,他跪拜扣头在地,萧徽柔猝不及防双脚落地,支棱起身。
“老臣恳请公主!即刻启程回往建康!”
她按压住身边的木架,跌跌撞撞的上前,一旁的金桃眼疾手快的迅紧扶住,她站稳后,亲身弯腰搀起宋思廉。
“宋郡守,使不得啊, ”她看着眼前的老臣,死死坚定道,“不论如何,战事未结,我是不会回去的。”
他横声重叹。
萧徽柔气若虚缈,“大人,父兄都未退,我又有何理!”
宋思廉两袖清挥,看着她弱不禁风的身板倚靠着金桃臂侧,惋颜道:“老臣……明白了。”
……
近日,她身子骨再怎么调养,也不见多大药效,郎中说是心疾,此病要自解,实在是令其他人愁惆不已。
又历三日,比淮州更乱的是开封,人心惶惶,群龙无首。
“不好啦!”
府邸门口的冷风把那慌张的声音一下子怼进内院好远,在肃静的夜分里阵阵回响。
“公主!”金桃的声音由远及近。
萧徽柔卧榻俯坐,右手拇指和食指握着茶盏,左手捏着瓷盖轻刮盏壁边缘,正要饮进一口,到嘴边骤然停下。
“噢噢噢,”金桃喘息两口气,“城里传消息说,淮洲城破了,陛下被俘,魏军正朝湘州攻来呢!”
茶盏碎成一地,水泄成滩。
她缓过神,第一句道:“你快走。”
外面到处是响不停的脚跺声,金桃不由瞥过眼錡窗上白色丝绵纸,闪过人来人往的身和影:“奴婢哪儿也不去!公主在哪,奴婢就在哪,除非公主跟奴婢一同走,要不然奴婢打死也不会离开公主半步!”
“你不走,是吧。”萧徽柔二话不说就捡起地上一块大些的瓷碎片,裂纹直接对准她白皙的脖颈,只要轻轻一划后果不堪设想,“走,还是不走!”
她从未有过这般恨绝。
金桃一下子急哭了,声泪俱下:“不……不要……”
萧徽柔闭眼,刀心道:“去柜匣里拿着银子现在就走,回建康,或是去别的地方,总之越远越好。”
“公……主……”金桃哭得气不成声,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在打颤,“您别干傻事,我走,我走,你把它放下,万一割到了怎么办……啊,呵呃呵……”
她啜泣着转身,担心的回头看她,手还是没放下,脚步迈得极小,提心得更加怕了。
*
湘州此无良夜,大街小巷灯火通明。
一身素白长纱,单螺中叉一支玳瑁玛瑙钗,散发垂背,她手执一打笼灯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城中百姓手忙脚乱到处逃蹿,一对母女来不及避开她不小心撞肩而过。
她连退两步,
“对不起……对不起……”
妇人抱着个五、六岁的女童,意思性的弯腰道歉,又很快跑走,她傻傻望着她们的背影。
路边掀翻的铺子,洒落满地的菜叶、瓜果,人潮涌进身后,她挑灯回眸,人群中,她与这些人的方向是不同的,其他人都是往南逃,只有她逆向直行。
湘州城北门人已全跑空,荒寂的月色直泻一地,她走着旧时路,裙袂将将拂过云梯,今上探台,瞭望火连天,金戈铁马挡不住,九州何时重回春,城门破……
一从兵马闯进城门。
她步步逼进,双手一放如释重负,灯笼坠倒在地,冷薄的风衬着明黄色的光,霎那熄尽。
阖眼,欲纵身跃下。
“公主!”
金桃的声音从下面冲闯上。
恍影!
一个黑影在身后双手环臂揽下她。
刹时,她脑袋一片空白,茫然失措,转头看向身后之人,满脸懵圈:
“使节?”
她不敢相信眼前这幕,怎么是被他救下,她眼角似虚线微微挑起,心中萌生许多疑惑。
慕容席嘴角轻扯,讪讪道:
“冒犯了,公主。”
反手敲在她脖颈上,人晕,抚手接住。
.
再次醒时,她回到了皇城,她看见自己躺在凤阳阁中,那一刻……她多想这一切都从未发生。
她走到铜镜前,看着自己一身红衣百思不得其解。
一束刺眼的白光于门扉中照进。
几名宫中面熟的侍女个个端着衣饰玉镯进来,她们低头一语不发,直接对她强势上手。
萧徽柔不停挣脱掉她们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