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过不提。
直到那天,十七岁的玫瑰斗胆给“小茧”们讲了一篇她自己写的故事,也就是小福的开篇,意料之外,群里很沉默,虽然以前也沉默,但那天连经常会回复小表情捧场的几个“小茧”,也都没有出现。
只有葵私信她,问:要一起,玩游戏吗?
玫瑰隐约觉得,她把什么搞砸了。
果然,那天晚上宋小织找到她问:今天心理组的组长说小茧们的情绪普遍低落,是不是有人对她们进行不恰当的心理暗示了?
宋小织:你写的故事我也听了,很打动人,让人想要继续听下去。而我也是上网查了才知道,你故事里的主人公——少女珀耳塞福涅是被冥王哈迪斯强行玷污的,你故事写的太好,让人很有想继续看下去的欲望,我想有很多小茧,都跟我一样觉得意犹未尽,所以上网查了珀耳塞福涅的资料。
“可是这跟小茧情绪不好有什么关系?有的话我愿意道歉。”
宋小织:道歉对她们来讲意义不大,受到的伤害叠加起来,再撕开,有些小茧一辈子也抚不平。
“有这么严重吗?为什么?”
玫瑰心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又觉得不可能,怎么可能……
宋小织:因为你没有长久留下来的打算,所以我不能告诉你,还因为一时决定不好你的去留,对一个可能会被辞退的人讲太多,也不明智。
“对不起。但我很需要这份工作,我需要钱,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不要辞退我,我以后只讲你们安排的故事。”
宋小织:我也想能留下你。
宋小织:但我决定不了。让小茧们选吧。
匿名投票,比例6:1,玫瑰被允许留下。
宋小织:恭喜你啊,成为被小茧们选中的故事家,有些小茧反映说故事里的小福很勇敢,她们也想像小福那样,勇敢地去现实世界里冒险。
玫瑰为“小茧”们的善良所感动,也正因如此,她决定留下来,为她们再做点什么。
“我想留下来当义工,小茧里有叫‘葵’的小朋友私信我一起打游戏,除了她,我也希望能够陪伴更多的小茧。”
宋小织:葵??
连续两个“?”,既困惑,又吃惊。
宋小织:是头像是朵向日葵的葵吗?
“是。”
宋小织:你留下吧。葵是小茧里一个特殊的存在,她拒绝与人沟通,拒绝参与一切活动,对她我也知道的很少,她的资料只有会长那里有。小茧们因为经历相似,所以互相之间或多或少都有表达的需要,但葵没有,负责她的心理辅导员,都对此毫无办法。毕竟我们协会只是社会公益组织,很难有机会能聚合小茧们进行线下心理辅导,更何况,很多小茧对于‘人和外面的世界’,都怀有后天的戒备。
这么特殊?
玫瑰拧紧眉心,问:“那你现在能告诉我,小茧们是一群怎么样的存在了吗?”
宋小织:确定会长久的留下来,有特殊事务也不会离开?
“确定。”
宋小织:好,那我简单告诉你——小茧,就是一群遭遇性侵后而留下心理创伤的未成年少女。她们之所以被称作‘小茧’,是因为这种心理创伤使得她们与外界,与人之间出现了巨大的裂痕,让她们只想把自己裹进茧蛹里,对一切都充满恐惧和不信任。而我们协会叫‘破茧’,是希望能人为地帮助她们,帮助她们从创伤中走出来,让她们在温暖中重新化蝶。”
真的……是这样……所以小蚕们之所以会情绪低落,是因为小茧就是小福,而这样的小福,有如此之多……
玫瑰的心被揪痛了,长久的泪流与失语,她用掌根去擦眼泪,泪水却还是止不住地汇成两行,滚滚直下。
玫瑰:我还可以为她们多做些什么吗?什么都可以。
宋小织:多的勿用,你也看到了,你写的故事能引起她们的共鸣,连葵都主动来找你,以后只需要你留下来,继续给小茧们讲珀耳塞福涅的故事。我相信你,也相信小福,最后一定能教给她们勇敢,善良,和不好的往事和解,重拾对于生活的信心,我们想做的,都是同样的事。
玫瑰:我怕我做不到。
宋小织发来语音:“乃是被小茧选中的人,吾相信乃,定可以做到。”
玫瑰:谢谢你啊,副会长,我尽量。
“弗谢得个,叫唔小织姐吧,唔叫宋小织,是江州小织花店的老板娘,以后乃来江州一定要过来白相哦。唔喜欢乃,愿意招待乃,也好奇名字叫白玫瑰的小细娘该美成麽哩样?”
玫瑰:其实很丑。
玫瑰从回忆里深吁出一口气,霍老板把洗干净的食盒放回柜台,问她叹什么气。
“没叹气,就是小织姐的饭又没吃完,回去又要挨说。今天没有小卡片给小织姐吗?”
“卡片今天不写,吃得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