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早该想到的。
她失踪这么多日, 长姐怎可能一点动作也没有。
便是她没有,顾氏那样精明的人,又怎会一点准备都没有。
“父亲说了, 你不要胡闹, 万事大局为重,先回伯府去。”
江华容背着陆缙, 压低声音。
江晚吟静静地站着没说话。
原来她的一条命,在父亲眼里只不过是胡闹。
还是父亲亲自派去的人。
可真是好, 好一个顾全大局的父亲。
偏偏舅舅, 的确是她的死穴。
江晚吟攥着手中的帕子, 深吸一口气, 还是答应了。
“好,我回去。”
江华容见她答应,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领着她上了马车。
“郎君, 三妹妹腿脚不便,我陪着她走一趟。”
这种事天经地义, 孝道伦理约束着, 谁也不能说出个不字来。
陆缙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猜测必定是为了遮掩。
江晚吟刚回来, 这个时候她若是出事,江华容便彻底洗不清嫌疑。
伯府不会这么蠢。
想来, 伯府应当是拿捏了她的把柄,想要让她闭口。
陆缙转了转手上的扳指,便派了康平去护着:“也好, 只是红莲教的人还作乱, 让康平陪着你们去。”
他凛着眉吩咐了一声, 康平立马带了一队卫士出来。
乌泱泱的一队人跟着,江华容心里一惊。
江晚吟心底稍稍安定了些。
一行人声势浩荡地朝伯府去。
此时,老太太和长公主也转醒了,陆缙便先回府拜见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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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快到了忠勇伯府。
忠勇伯并顾氏皆在花厅候着,当瞧见江晚吟被江华容带回来的时候,他们着实松了口气。
自从江晚吟失踪后,这些日子顾氏一直提心吊胆,巴不得江晚吟自此没了才好。
她看的很清楚,此次已经撕破脸了,江晚吟只要活着回来,必然不会再帮她们隐瞒。
于是顾氏立即派人去了青州,即便江晚吟回来了,也好用作威胁江晚吟的筹码。
幸好,在江晚吟回府前的一刻,拦住了她。
忠勇伯虽不大愿使此种手段,但为了伯府,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行人见面的时候,江晚吟才总算明白什么叫假仁假义。
在座的皆是她名义上的父亲,母亲,长姐,是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却也是能将她毫不犹豫推入火坑的人。
至亲至疏,大抵便是如此。
顾氏一见到她,便亲热的过来拉她的手。
江晚吟却直接抽手:“母亲不必兜圈子了,我舅舅现在如何了?”
康平还守在外头,一群卫士,皆是七尺男儿,雄赳赳的,气势迫人。
顾氏抿着唇笑:“有话屋里说,你父亲听闻你回来,特意让厨房备了宴,都是你最爱吃的菜。”
“哦?”这不过是客套的话,江晚吟却当真看向忠勇伯,“我爱吃的?那我该谢谢父亲了,只是不知父亲都叫人准备了哪些?”
这个孩子一直养在外头,忠勇伯哪里知道她的喜好。
闻言脸色一变,怨怒地看向顾氏。
顾氏哪里料到江晚吟这么不给面子,竟是连客套也不肯,连忙打圆场:“菜色太多了,一时倒记不清了,鸡鸭鹅,牛羊鲜,应有尽有,咱们进去再说。”
忠勇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抵着拳咳了咳:“你母亲说的对,若是不合心意,只管叫小厨房再做便是。”
“父亲费心了。”
江晚吟淡笑一声,不再做这些无谓之争 ,随他进去。
进了门,忠勇伯大约也是觉得愧疚她,亲自替江晚吟布了菜,夹了一大块肥美的鲈鱼递到她碗里。
“来,尝尝这个,鲈鱼配上莼菜,最是鲜美。”
江晚吟却只将手搭在膝上,并不动。
“怎么不动?”忠勇伯问。
“吃惯了粗茶淡饭,有些不习惯如此精细的食脍。”江晚吟淡声道。
忠勇伯脸色一僵。
江华容面色亦是难看。
“从前是我对你们母女照顾不足,可你也当理解我的难处,你母亲自从毁了容之后,脑子也不好了,她得的是疯病,发病时伤我也就罢了,还伤了你弟弟。再将她留在府里,恐会惹出事端来。无奈之下,我才将你母亲送到了庄子上,也是想叫她养好病,谁知……她就那么去了。”
忠勇伯搁了筷子,不无叹息。
“母亲有疾,那我呢?”江晚吟反问。
“大夫说了,这个病恐会传子女,你父亲也是为了府里人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