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开了头。
她的确是装醉。
可他又为什么这么看她,难不成他也没醉?
昨晚他们在狭小的竹床上,相比于从前,浅尝辄止,一触即离。
幅度并不大,完全不会留下痕迹,也不会被认出来。
即便如此克制,江晚吟浑身却涔涔,裙摆都透了。
陆缙周身亦是烫的惊人。
江晚吟忽然有些待不住了,贴在陆缙的颈侧低低地道:“姐|夫,我想下来。”
这毕竟还是侧门前,尽管无人,但被人看见难免传出流言。
“好。”
陆缙眉一凛,放了她下来。
然两人默契的动作,看的江华容愈发如鲠在喉。
那可是她的夫君啊。
连对她这个发妻,陆缙都一贯不假辞色,此刻却抱了江晚吟下马车。
不会的,他一定是出于教养。
且在外人眼里,此刻江晚吟扮的是他的发妻,他一定是为了周全才如此。
江华容不肯去怀疑陆缙。
却放心不下江晚吟。
江华容明知不该发作,终究还是耐不住母亲的嘱咐,冷笑一声:“什么山路,倒没听过坐在马车里还能伤着的,还是你太过娇气,隔着三层的虎皮褥子也能伤的了你?”
“阿姐说的也有理,那兴许不是山路的缘故。”
江晚吟也不气,缓缓走过去:“或许,这伤是在轿子里,被当成是你抓出去的时候撞到了轿厢上的。或许,是在瓦舍里逃命时不小心磕到了红木箱上。又或是坠崖后,被山洪卷走时拍在了岸上的时候伤的。”
“阿姐,你若是不信,要不要看看?我这身上,可不止这一处淤青。”
江晚吟说的的确是实话,虽无重伤,但她被水流卷走,撞到岸上,她身上青青紫紫,刚醒来的时候动一下都疼。
她声音平静。
但语气越是平静,说起这些险象环生,颠沛流离时,越是触目惊心。
江华容听出了她的怨气,心口一紧。
这世上最可怕的便是被逼到绝境中的人。
此番,她怕是没那么好糊弄过去了。
当着陆缙的面,江华容更添几分心虚。
“竟是这么伤的吗?”江华容干笑了几声,伸手去拉她,“都是那群天杀的错,反连累了你!这几日三妹妹你属实是辛苦了。你现在如何了,眼睛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的,我替你叫大夫瞧一瞧。”
江晚吟却捏着帕子,作势咳了咳,巧妙避开了她的手:“已经好了,不必劳烦阿姐了,听闻你这几日割了血肉,以血入药,给老太太做药引。如此孝心,实属难得,即便有事,也是我该问问你,你的手如今可好了?”
她眼神一瞥,落到江华容渗着血的左手上,若有所思。
江华容却对这一招颇为得意。
这还是她母亲教她的。
这些年,老太太和长公主虽客气,实则暗流涌动,并不大对付。
当初她的婚事,是老太太力主的,长公主并不喜她。
如今,因着捐官一事,婆母和公公都恼了她,她没办法,只得去求心软的老太太。
果然,不过舍了一点血,老太太对她又和蔼了许多。
还是想保住她的。
江华容微微蜷着手:“已经没什么了,郎君不在,我替他尽孝也是应该的。”
她说着,不无期待地等着陆缙的反应。
陆缙却沉着脸:“有病便治病,巫医方士的话不足为信,公府一贯不信这些,祖母年事已高,你若是真有孝心,当劝着她才对。”
江华容在他面前没讨到好,顿时又噤了声:“郎君说的是,我也是关心则乱,我知道了。”
话毕,外面已经三三两两有了人。
陆缙便道:“有事回去再说。”
正好,新账旧账今日也该算一算了。
江晚吟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江华容知道,此刻若是回府,她便要完了。
她伸手扯住江晚吟:“等等,三妹妹。”
“阿姐又有何事?”江晚吟回头。
“你失踪的这几日,父亲和母亲急的坐立难安,母亲嘴角燎了泡,父亲更是犯了偏头痛,如今你既回来了,也该回府先瞧瞧他们才是。”江华容道。
她一开口,江晚吟方意识到她在上京还有个伯府的家。
也对,她虽一回来便住在了公府里,但说到底,是来进学的,伯府才是她的家。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的确当回府。
换做旁人也就罢了,但她这父亲待她一贯冷漠,既能做出让她替长姐圆房的举动,又哪里会在意她的死活?
嫡母更是。
想来,他们恐是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