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吗?”
“怎么没有?”陆缙往身后看了眼。
对面正是他平日处理公事的地方,桌案上堆了几幅卷起来的画。
江晚吟瞥了一眼:“我能看看吗?”
陆缙从喉间嗯一声:“闭眼。”
江晚吟五味杂陈,不情不愿的闭了眼,随他一起过去,走了一会儿,陆缙按住她的肩:“好了,睁吧。”
江晚吟睁眼,绕过镜子,却只见那桌上一摞画堆的好好的,完全没展开,疑惑的看他一眼:“在哪儿?”
陆缙只笑笑不说话。
江晚吟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左看看,又看看,眼一收,忽然发现面前是一面镜子。
镜中的人腰细,腿长,肤白……说的可不就是她吗?
可她哪里笨了?
江晚吟脸颊先是红,又是白,微恼地瞪他一眼:“我没有。”
陆缙低笑一声:“没有么?”
“自然没有。”江晚吟抿抿唇,她不过是个寻常人罢了,明明是陆缙诡计多端。
陆缙挑了下眉:“那我问问你,这什么?”
他伸手,忽地从后捏了下她耳尖。
江晚吟看着镜中的耳朵,狐疑地看他一眼,很自然地道:“耳朵啊。”
陆缙嗯了一声,手又往前,屈指刮了下她鼻尖:“这个呢?”
“鼻子啊。”
江晚吟脱口而出,愈发觉得陆缙是在戏弄她。
陆缙长指一挑,剥开她衣领,缓缓往下又拈了下小尖:“这个呢?”
江晚吟瞥了眼镜中,脸颊飞快地别开,登时便没法回答。
紧接着,陆缙继续往下捏了一下,江晚吟赶紧按住他的手。
“不知道么?”陆缙从喉间溢出更低沉的笑。
江晚吟浑身烧的厉害,她躲开镜子,无论如何都不许他继续问下去。
“如此简单,你不笨吗?”陆缙反问。
江晚吟说不出口,眼眸睁圆瞪他一眼,又飞快挪开,什么都认了。
四目相对,江晚吟忽然发觉陆缙眼神黑沉沉的。
她并着腿,提醒道:“饭快凉了。”
“不急。”陆缙嗯一声,想吃的却分明不止饭。
江晚吟的腰带还握在他掌心,他微微一用力,衣衫散落,直接推着江晚吟的腰往前压。
江晚吟立即一手按住了镜面,想回头,却被陆缙捏住了下颌,迫使她直视镜中 。
“看着。”
江晚吟仰起了头,眼睁睁看着镜面被她呵出一层雾气,又被冲刷掉。
往后的几日,江晚吟再没提过回娘家,也再没用过这面西洋镜。
***
年关一晃便到,江晚吟也忙了起来。
往年都是长公主操持,今年她第一回料理年节,千头万绪,虽有王嬷嬷帮着,到底还是忙的不可开交。
年底事务堆积,陆缙也常常深夜才回。
两人早出晚归,自然也没空亲近,子嗣的事更是早已抛之脑后。
大约是忙碌太过的缘故,江晚吟近来时常觉得疲累,腰也酸的厉害。
她习惯了等陆缙一起安寝,往常她总是一边看账本,一边等着陆缙回来。
年节越近,她头昏的更厉害,一边翻着账本,一边呵欠连天。
陆缙好几回一进门,便看见江晚吟揉着眼,雾气朦胧的冲弯唇:“你回来了?”
“下回不必等了。”他揉揉她的发。
江晚吟嗯一声,伸手环住他的腰,下回却依旧等着。
陆缙也不再劝,只是早上起的更早些,尽早把事情完处理完回来。
饶是如此,江晚吟还是一日比一日困的厉害。
以前洗漱完之后,她总要趴他身上将白日的趣事同他说,或是他们养的猫怀崽了,懒的成日困觉,或是长公主牌技精湛了许多,又或是掌家时她拿不准的事,问他该如何办……
往常絮絮叨叨,她一个人便能说上好久,现在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
陆缙抚着江晚吟背的手一停,一低眸,才发觉江晚吟长长的睫毛不知何时合到了一起,睫尾还是湿的,大约一早便困了,刚刚是强撑着同他说话。
他没惊动,只拉高被角,同江晚吟一起睡过去。
反复了几次,到后来,江晚吟连陆缙回来也等不到了,好几回皆是晚归的陆缙将她抱上的榻。
白日也是,好不容易等到陆缙休沐,听闻江边的白梅开了,江晚吟原打算同他一起出去逛逛。
可午觉一睡,再睁眼,日头已经斜到西天,连窗棂都被染红了。
白叫陆缙陪她在窗边的小榻上荒废了一下午。
江晚吟揉揉眼,靠在陆缙怀里,有些茫然:“我怎么又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