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长在他的羽翼之下。
若不是阴差阳错被带到上京,她根本不会想到这辈子还有别的可能。
但他们中间毕竟隔了三月。
她同另一个人更加亲密过。
看着眼前这张脸,江晚吟不合时宜的却想起了另一个人。
她若是跟哥哥离开,对陆缙而言,不但是背叛,更是往他心口上扎刀。
她亦是于心不忍。
“怎么,或者你想歇一歇?”裴时序又让一步,虽是商量,却更像安排,“那也好,我们先在青州休养一段时日。”
江晚吟攥着他的衣摆,想说的话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只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我……我先问问舅舅。”
“好。”
裴时序明知江晚吟是在拖延,也没逼她太狠。
不急,只要离开上京,他们一定会回到过去。
她是他的,过去没变,未来也不会变。
任何人,无论谁。
都不能将她抢走。
裴时序伸手,揉了揉江晚吟的发,将她揽在肩上。
两人相拥之际,此时,陆缙刚好更了衣回来。
远远的走到廊庑外,他脚步一顿,隔着被风吹拂起的蓝绒布帘,刚好看到了相拥的一幕。
再下移,看到江晚吟抓着裴时序衣摆的手。
原本淡漠的神情瞬间冷到了底。
许久后,他收回目光,恢复惯常的平静,调转了步子,一步,一步离开。
仿佛无事发生。
退思堂
康平刚收拾好陆缙换下的衣裳,一出门又撞上了陆缙,不由得一愣。
陆缙脸上却没什么情绪,步履从容的进了门。
两指捏着倒好的茶抿了一口。
只是,刚入口,他停顿了一下:“这是什么茶?”
“君山银针。”康平答道,
“君山银针?”陆缙抬眼。
“公子,有何不妥么?”康平小心地问。
陆缙捏着琥珀杯信手把玩着,许久,忽然笑了:“没什么不妥。”
话虽如此。
下一刻,陆缙笑意一敛,却重重搁了杯子。
咣当一声,茶水四溢。
康平惊的眉毛跳了跳,赶紧上前想收拾。
“出去!”
陆缙按着桌沿,仿佛强压着怒气,握着桌面的指骨都泛了白。
“是。”康平立即低了头,将房门缓缓合上。
门里,陆缙双臂撑在桌案上,闭了闭眼,眉间冷的像凝了冰。
他早该知道的,不是么?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江晚吟能为他隐忍蛰伏两个月,必定是爱极了他。
所以,才会在裴时序一回来立即便对他换了称呼。
一口一个陆世子,尽显疏离,立马便要离开。
也正因此,她今日才会投入裴时序的怀里罢。
陆缙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世间万物对他而言不过想与不想,要与不要。
唯独江晚吟是个意外。
她突兀的闯入,诱他沉沦,到如今,将他原本规整的一切搅的一团糟,又要毫不留恋的抽身离开。
她究竟,有没有心?
陆缙压了压眼皮,手边的一张纸被他手心一紧,攥的皱巴巴的。
仿佛江晚吟柔软的衣裙,尽数揉皱在他掌心。
***
水云间
许久后,裴时序拍了拍江晚吟的肩,扶着她站了起来。
“你好好歇着,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江晚吟嗯了一声,心里却乱糟糟的。
再仔细留意,江晚吟忽发觉裴时序脸色青白,略带病容,身体也比从前瘦削了许多,拢在宽大的大氅下,显得愈发单薄。
“哥哥,都这么久了,你的伤还没好么?”江晚吟没忍住问。
“好了。”裴时序压了压眉梢,并不想多说,“只是近日下了雪,旧伤犯了而已。”
江晚吟顿时心生愧疚:“那你好好歇着。”
裴时序揉了下太阳穴,昨日受了冲击,他的确不大好,需卧床几日。
江晚吟见状,愈发忧心,又听闻他并没要丫头仆妇,便道:“那明日我同舅舅一起去看看你。”
裴时序自然说好。
他今日是借着看望老太太的名义进的府,同江晚吟从前又是兄妹,才进了内院。
但并不好久待,见江晚吟无碍后他便仍是回了别院。
***
昨晚,书房和寿春堂陆缙皆让人封了起来,故而,虽然里面闹得厉害,其他院子里的人却并不知情。
第二日一醒,众人才得知江华容已经被休了,当晚便由忠勇伯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