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选项，赵明穗犹豫半天，才选：“那谢谢阿婆了，我给自己做些吃的。”

其实她两个都不想要，是她自己睡迟了没交接班在先，帮阿婆做活本就是她的道歉，哪能还要人家的东西。可赵阿婆瞪着她，似乎她敢说出个第三个答案，就要把她原地宰了。

赵明穗突然想到什么，将放在大方桌角角的小油纸包递给赵阿婆：“给您留的，您吃。”

昨日的烤鸭她同几位小娘子分食了，只特意留了两只大鸭腿，等着给赵阿婆吃，她差点忘了。

赵阿婆没放在心上，身上没几文钱的小丫头，能拿出什么好东西，随手打开一看，竟然是两个烤鸭腿。

赵阿婆板着脸：“哪来的？”她知晓赵明穗手头不宽裕，烤鸭可不便宜，怎么就说给就给了。

赵明穗挠挠头，不知道莫云娴同自己算个什么关系：“朋友送的？”

突然给你送银子送吃食的摇钱树……赵明穗自己说出来都不大信。

她只能很普信地想，或许是自己厨艺太过于高超，对方对自己做的吃食念念不忘赞不绝口以至于爱屋及乌对自己也很喜欢；又或许自己太有人格魅力，对方对自己一见钟情（友情）了。

赵阿婆狐疑地看着赵明穗，总觉着不合理，但好像又很难问出哪里不合理。

“我不要。”赵阿婆回去按部就班做她的油饼去了，不理睬桌上的大鸭腿，“你自己吃。”

赵明穗有点馋，烤鸭是真的香，隔了一夜，香味更显了，油纸一打开，味道一下次就扑鼻了，但她还是拿着烤鸭腿，往赵阿婆那里拱，将烤鸭腿摇摇晃晃捧向赵阿婆：“给您吃的。”

“……行了。”赵阿婆的眼神无声与赵明穗大战了老半天，直至赵明穗手都捧累了，开始一抖一抖，赵阿婆才终于别过头，接了过去，“你多给自己弄些吃的，做这顿的食材随意拿，别弄得好像我虐待你。”

送出去东西，赵明穗这才心满意足，悠哉悠哉给自己做了一份红豆豆儿水加红豆皮豆沙馅汤圆。

昨儿吃了豆沙馅的青团，又吃了豆沙馅的酒酿小圆子，真是唤醒了赵明穗红豆沙控的胃，什么东西都想加上红豆了，在外头买不着样样对自己喜好的，这下自己动手，总算能好好满足自己。

做罢，赵明穗还惊喜地发现，铺子里存了大罐子的干桂花，干桂花保存得很好，花个个又香又漂亮，她于是兴冲冲地撒了一点。

豆沙和桂花就是绝配！

赵明穗本来打算边吃边帮阿婆看看火之类的，但赵阿婆直接将她赶出了后厨，但赵明穗又不好到外面露脸，只好端着碗，蹲在铺子小小的柜台后边吃。

有一个大娘往柜台这走来：“赵二娘！”

赵阿婆向外头高喊了一声：“在外头等着，我把手上的饼做完。”

大娘就无聊地四处张望，而后就看见柜台后蹲着的小小一团。

原先大娘并没有在意，这赵二娘铺子里最多的就是小娘子，年年有新面孔，直至大娘看见赵明穗的碗里头。

她眼睛没瞎吧，这，竟然是道新吃食？

看起来还怪好吃的？

大娘心里纳闷死了，这铺子自赵大娘不在了，就再也没有上过新。

那赵二娘是个天生没做饭那根筋的，小时候她见过对方做过一回菜，那黑糊糊的一坨又一坨，硬邦邦又烂乎乎的一块又一块，可真叫一个难以下咽，只有赵大娘能夸一句二娘用心了。

赵二娘接手这铺子后，几十年就那么几样吃食雷打不动地照着原样做。

今儿居然上了新菜，上的还是……哎，是赵二娘被鬼附身了，还是赵二娘被鬼附身了？

赵阿婆慢吞吞从铺子里挪出来，顺手给赵明穗屁股下塞把方凳，暗道一声没出息。

转头就瞧见赵二娘目瞪口呆地看着赵明穗手上的碗。

“呵，这不是我做的，是她自个儿做的。”赵阿婆说话音调毫无起伏，一看她那表情，就知晓她在想什么。

大娘总算感觉对味儿了：“就说，这世界上总不能有神神鬼鬼吧，叫大娘子她附身到你身上，教你把最后这道吃食做会……”话说一半，大娘自觉失言，紧紧闭上了嘴。

赵阿婆先前都未曾在意赵明穗做了什么，赵明穗做什么她都不稀奇了。

听了大娘的话，她这才将目光移至一脸茫然的赵明穗的碗中。

那里有满碗的红豆，配上干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