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若。”
钟若笑了笑,如果不说,任谁都想不到周秀会是周兰郁的姐姐。周秀明明才三十出头,脸却看上去近四十了,身子细瘦得像是一根竹竿,走路一拐一拐,看上去很令人心酸。
知道是周家几年没回家的周兰郁,坐在院子里的亲戚和街坊都围了过来,眼睛像是扫描仪,上上下下打量着周兰郁和钟若,嘴里的话不停,拉扯了十分钟才进去。
周文翔和刘丽梅的尸体就放在房子一楼的一间屋子里,已经换了寿衣。
这边死了人的习俗是人不能马上火化了埋,必须得全尸放在家中三日,这三日道士会上门做法,法事完了才能入棺埋葬。
“大姐和三妹去请道士和找做饭的了,应该快回来了。”周秀带他们去看尸体。
钟若走进了看,周文翔和刘丽梅都搁在搭好的木板上,面色僵白,露出来的皮肤倒是干干净净,显然是已经擦过了。
屋子里只有他们,周秀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将门半关上,“兰郁,爸妈之前去你那儿是发生了什么吗?”
周兰郁的目光淡淡从这两具尸体扫过,“怎么突然这么问?”
周秀迟疑道:“其实爸妈从回来以后就不大对劲了,变得有点疯疯癫癫的,有时候正常,有时候又不正常了。”
以前,周文翔和刘丽梅都是不怎么在家的,周文翔是喜欢去别人家喝酒,刘丽梅是喜欢坐在村口和人唠嗑,周秀在家负责做饭打扫,每到饭点就去喊人回来吃饭。家中也不怎么太平,周秀时不时就听他们吵架打架的声音。
可前段时间他们回来后,周文翔和刘丽梅有时候突然像是被什么上了身,把门窗关得紧紧的,神色惊恐地小声念叨着什么,接着躲到房间里去,而后就传来一阵一阵的尖叫声。
周秀被吓得不行,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可二人却将周秀吼骂了一顿,还说不准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否则打死她。
因周文翔和刘丽梅也不是天天这样,周秀也不敢给别人说,只能小心翼翼在家里伺候着他们,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直到前天晚上周文翔出去喝酒,半夜摔进了沟里。
“我晚上都是锁着门睡觉不敢出去,所以也不知道妈出去找爸了,第二天还是隔壁张婶头一个发现的。”周秀说,“我猜爸妈是不是晚上发癫了然后不小心掉下去了。”
爸妈死了,周秀其实没多少伤心,更多的是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时候她第一个电话先打给了大姐和三妹,然后立马打给了小弟。
“大姐和三姐知道吗?”周兰郁问。
因为这事发生的实在是太匆忙,大姐周悌和三妹周来娣都不住村里,连夜赶过来也是才到不久,零碎的事情又多,周秀还没来得及说,“还不知道,我没来得及说。”
钟若心知这是被催眠害的,有不少话想要问,和周秀一个表情想看他怎么说。
周兰郁不慌,他脑子里有“周兰郁”和家中三位姐姐如何相处的画面,斜睨了眼两具尸体,“他们来找我时好好的,怎么会回来就发癫?”
“你也不知道?”周秀愁眉苦脸,“不会是真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吧?”
“人都已经死了,想那些干什么。”周兰郁淡淡道,“赶紧把他们下葬了就行了。”
周秀这才想起小弟对爸妈也没多少感情,是个天生冷漠自私的,见他从下车到见爸妈的尸体就没露出一点伤心,这会儿更是神情淡漠,当下讷讷,“也,也是。”
下午三点周悌和周来娣回来了,二人见到周兰郁的反应和周秀差不多,都惊讶小弟在城里几年简直变了大样。
因为周兰郁一直都不喜欢和村里的人来往,觉得丢面,所以他带着自己的老婆没和楼下的亲戚邻居寒暄在周家姐妹眼里才正常。
这房子二楼最大的房间是周兰郁的,人虽然几年没回来但是一直都由周秀打扫着,刘丽梅要她每个月都给换床单打扫卫生,所以房里灰尘不多。
房间除了大点以外就非常普通了,一张大床横在中间,书桌和椅子还有书柜都是木的,上面还有不少“周兰郁”读书时的书本。但到底好久没住人了,房间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一关上门,钟若就问他:“你爸妈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兰郁走到书柜前边翻东西边回:“他们承受不住催眠,所以脑子坏了。”
“那我外婆呢?”钟若沉下脸。
“放心。”周兰郁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外婆的催眠和他们不一样,不会影响她的身体和健康。”
说着,他从柜子里抽出一本包着红色封皮的相册,里面是以前“周兰郁”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