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门口，许程南降了一半车窗下来：“今天不下去了。”

“没衣服脱给你，快点回去。”他隔窗递出一件外套来。

江璃没扭捏，伸手接过：“好，那你注意安全，到家报平安。”

“好。”

江璃率先跑开。

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转角处，许程南点了支烟，仰头看了一眼住宅区亮着的万家灯火，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师傅，走吧。”他缓缓道，而后升上了车窗将冷空气隔绝在了外面。

车子约莫行驶了半个小时，许程南合眼休息了一会儿。

到家的时间比往日早了些。

周遭漆黑一片，门口的路灯泛着惨白色的光。

许程南抬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总归还是比不过暖黄色路灯让人舒服。

借着微弱的光亮，他看到了洛川，他站在冷风里，衣摆被风扬起有些猎猎的声响。

猩红的烟头在暮色中格外的清晰。

“来了。”

似乎是习以为常，许程南随意的打招呼，而后从兜里摸出了钥匙开门。

“送江璃去了？”

“嗯。”

“啪嗒”一声灯被打开，屋里顿时明亮了起来。

有一阵扑面的暖意。

“果然有钱人是不关空调的。”

许程南睨了洛川一眼，“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也配一把钥匙啊？”

“你终于有人性了。”

许程南笑了笑，趿拉着拖鞋去厨房倒水。

洛川把手里的啤酒放在茶几上，许程南听到很清脆的开罐的声音。

“又吵架了？”他倚在门框上问。

“你说我们是不是不合适啊？”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别有风味。”洛川喜欢什么都会尽力追求，即使没有结果，也从不服输，许程南抿了一口温水，“他今天去学校了，你知道吗？”

洛川拿着酒的手一顿，“什么时候？”

许程南走近他，而后自然的拿起桌角的啤酒喝了一口。

“下午吧。”他顿了顿，“当时你在忙。”

洛川垂下头，“忙？他都不愿意来见我一面。”

“……”

“他已经离开家好几天了，我找遍了他会去的所有地方，打遍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他都没接。”

“他看到你和柳夢了。”

“我们是清白的。”

“半拥半抱，谁信呢？”

洛川没了话，苦笑了一下。

“我的错吗？”

“……”

见许程南没说话，洛川忍不住问：“那你呢？什么时候跟江璃表白？”

“不知道。”他没想好，至少不会是现在。

“我今天见到尹疏桐了，她就在一中。”洛川顿了顿，补充道：“当初分班的时候没仔细看。”

听到“尹疏桐”三个字，许程南眉目之间终于有了些变化。

“我知道。”

“有什么打算？遵循旧例，高中毕业就结婚？”

这是许家的陋习，也是他们家多年以来没更改过的规矩。

“他们不会逼我的。”许程南像是给自己安慰一般。

洛川笑，“谁知道呢。”

两个人心情不佳，喝酒喝到了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