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点点头，问：“可是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人呢？或许有只是我这个运气遇不到罢了。”又看向奚苻：“你不一样，你法力挺高的，人缘肯定也不差，你的朋友肯定很多。”

外面似乎起了风，竟也是汹涌堪比海浪，将外面梨树上的千万束梨花吹得飞到了小黎旁边，她轻轻抓住，浅声笑道：“这花怎的生的如此执着冒着这样大的风也要飞出来。”她停下来，喃喃：“或许你也是不愿意离开，离开你就死了，谁又不想活着呢？”索性一把掀开被子下床穿上鞋，奚苻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问：“你这是干什么？”

小黎用左脚将鞋子翻面穿上，又将右脚按住鞋面将鞋子穿了上去，还不忘回答：“穿鞋！”

三五下将鞋子穿好便迫不及待跑出去，奚苻怕她的伤口裂开也跟了出去。

刚才的风将外面的花吹的没剩几株，地上尽是吹落的残花碎片，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想必生前也是一番鲜丽好景色，如今倒是悲惨。

她轻轻叹气，用右手轻轻捧了一把，献祭似的将它们挥洒与山崖间，她叹：“既然好不容易生一场，不希望拘于这小小别院之间，既然时日无多倒不如让你们用最后的时光好好瞧瞧这天下的好风景。”

奚苻闻言，也抓了一把花瓣：“它们生于何地何地便是好风景。”

她竖起食指，摆了摆：“此言差矣，谁说生在何处何处就是好风景了？要看当时是何心情，身边人是谁……，这样才算得上你那句话吧！”她又道：“若是能像我们口中这样活着也不算是枉顾此生。”

奚苻看向她，露出戏谑的笑，调侃道：“你何时说话竟然也开始文绉绉的了？竟然也开始让人听不懂了。”小黎一脸不屑：“奚苻兄也不差，我这话自然得是有缘人才听得懂，你听不懂也算不得什么事。”

奚苻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是心里却还是浮上一丝伤感。

她说，他们无缘。

她说，他不是她的有缘人。

时光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她没有死，他也没有离开。

满山的梨花与山茶花相交映，红白相交，艳丽十足。

他曾经问她为什么要种上山茶花。沧眠州气候宜人却唯独这集风山上气候最是干燥，偏偏风也是最大的所以才叫集风山。

山茶花喜湿润，这梨花也喜湿可偏要种在这干燥风大的集风山，这让他很不明白。

去魔域一趟，她好像变了，可她还是以前的她，还是会跟他有说有笑，还是会认认真真批改奏折，还是会好好修行，每天不是练功房就是在书房，可现在，她待的地方似乎还多了个集风山。

好像真的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他忍不住想，要是她没有去魔域会不会一切都跟从前一样。

小黎轻声唤他，他才从回忆里醒过来，看向她时眼睛里却是另一个人的身影。

他笑了笑：“你回来啦！”

小黎愣：他说的是谁？

待看见小黎愣住的瞬间，他才恍然醒过来，喃喃：“你终于回来了，可惜她一点也不像你，她没有你的气势，你是万人之上的帝女，她现在只不过一个没有修为的小废物。”他又抬头，对上小黎的视线：“我会让你回来。”

他转身也不言语，隐下万般情绪，淡淡道：“今日有些不适我便先走了，你身上的伤再休息一两天就好了也不会留疤。”

说完也不多留，直直朝着外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