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照着,光线还是很昏暗,陈酒拿了一根胡萝卜切,胡萝卜很大,也很硬,陈酒掌握不好姿势,切得很是费劲。
余刃看着油锅,没有注意陈酒这边的动静,听到“哎呀”一声,余刃立刻转过身,紧张兮兮地说:“怎么了?”
陈酒苦着脸:“切到手了……”
余刃皱眉:“我看看。”
陈酒颤颤巍巍地伸手,这身体的敏感程度还挺高的,陈酒以前也有切到手的经历,那时候只感觉手指一凉,疼痛感是慢慢提升的,不像现在,几乎是在划伤的同时,钻心的疼痛感立刻排山倒海般朝他侵袭过来。
要不是陈酒强忍着声音,怕是现在已经毫无形象地哭出来了。
余刃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刚打开,陈酒就说:“你别开,亮!”
“不开怎么能看清楚?”余刃语气里有责备之意,还没说几句,就感觉手上一点冰凉。
余刃有些疑惑,他看陈酒手上的口子并不大,陈酒应该是立刻就换了方向,手指上切了一道细细的口子,此刻缓慢往外渗出血丝。
这要是余刃本人,可能压根都不会当回事。
但是……
余刃有点迟疑地问:“你哭了?”
陈酒语含哽咽:“谁哭了,你才哭了!”
余刃开了手电筒,很明显能看到陈酒眼中蓄满了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见他看过来,胡乱用手抹了抹眼睛。
“看完了吗,我没事。”他说,语气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余刃有些慌乱,他又看了眼陈酒的伤口,虽然很是怀疑这么小的伤口真的会疼吗,但是另一边又告诫自己,陈酒是一个Omega,Omega都很娇的。
这个结论还是上生理课的时候,老师说的。
Alpha和Omega的生理课是分开上的,对于底下坐着的一群五大三粗的Alpha,老师翻来覆去强调的就是,不要把Omega看得和你们一样,在任何事情上,他们都是娇气又心思细腻的,一旦哪里没处理好,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而且他们对于疼痛的敏感度是比Akpha要高几百倍的。
这些话,余刃都是听听就过去了,毕竟这种理论知识谁都知道。
但一旦碰到现实,余刃那些以为自己会冷静处理的心情全都乱了套了。
陈酒一哭,余刃的心都丢了。
“你、你别哭。”余刃慌乱道,“很疼吗?用冷水冲洗一下会好点。”
陈酒一手抹着眼泪,结果却越抹越多,泪腺全线崩溃,余刃带着他到料理池前洗手,见陈酒哭得甚至开始倒打嗝,又慌里慌张地去桌子上抽卫生纸。
他也没想什么AO授受不亲的事情,手指碰到陈酒湿漉漉的脸颊时,万分悔恨,为什么要让陈酒碰刀。
Omega果真是水做的,余刃用了五张纸,全被泪水浸透了。
他颇为无措地站在原地。
陈酒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不用,管我,你去,做菜吧。”
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丢人地哭得稀里哗啦,只是因为被刀切了一道手指。
陈酒也着实感觉到Omega的恐怖。
以后,绝对不能再受伤了。
否则在众目睽睽之下哭成这个样子,陈酒都可以考虑直接去下一个世界了。
社死!
余刃没听他的,给他搬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然后左看右看,从冰箱里取了一碟东西,因为太黑了陈酒也没注意他拿的是什么,陈酒一只手在冷水冲洗之下已经开始麻木了,他总算勉强可以控制自己了。
“张嘴。”
余刃转过身,往陈酒嘴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陈酒下意识嚼了嚼,入口绵软,带着奶油的香甜和咖啡的微苦……是蛋糕?
余刃说:“听说吃甜食会让心情好点。”
陈酒:“……”
不可思议,他的心情好像真的变好了。
余刃去找了创可贴回来,陈酒已经把小蛋糕吃完了,眼巴巴瞅着他:“还有吗?”
余刃:“。”
现在倒是不哭了,看来吃点甜的的确有效。
陈酒看着余刃蹲在地上,给他的手指缠创可贴,突然说:“没想到冰箱里还有蛋糕啊,你喜欢吃吗?”
余刃闷声答:“还可以。”
陈酒弯起眼睛:“谢谢。”
余刃感觉自己心跳得有些厉害,他维持着面上的沉着,道:“不客气。”
在烛火黯红的暖光下,余刃一侧脸被照到,勾勒出分明的深棕色轮廓,下颌线极为流畅,他微微低着头,抿着唇角,一小截锁骨线蜿蜒到敞开的衣领口之下,显出几分性感模样。
陈酒舔了舔嘴角,甜食果真会让心情变好,只不过他没想到,余刃居然也会喜欢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