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一怒,血流五步。将军一怒,国灭城屠。筬
正所谓上下同欲者胜,激愤之下,甘宁部的攻势愈发勐烈,竟至日夜不息,便在当夜三更时分,建昌西、北两处关城相继失陷,守军更是死伤惨重,这下华歆彻底慌了,立刻连夜又遣快骑前往长沙郡求援。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不仅他这一处危若累卵,边境亦是风声鹤唳,东、北两面,亦是有无数道急报如同雪花也似飞向临湘,最急的时候,几乎两刻钟便有一封。
“赵家邬堡被破!守军阵亡六百,降四百。”
“于家邬堡被破!守军阵亡三百,降五百。”
“建昌关城失陷,多处城墙崩塌!”
“醴陵城外出现大股兵马,观其旗号,似为徐州贼将徐方所部!”
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军报,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得出来,王政这分明是陡然改变了先前的方略!筬
张羡秉烛室内,观看地图,倒抽一口凉气,喃喃说道:“侵略如火!陷建昌、迫边境、兵临醴陵,徐州军这是...这是攻我之必救啊!”
那么到底救是不救,出兵还是不出呢?
张羡辗转反侧,陷入了极为困难的抉择之中。
何为“攻敌之必救”?
就是明知这是敌人“引蛇出洞”的计策,明知道可能会有陷阱埋伏,但是还必须得去救,因为不救的结果会让己方同样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计策用到这个程度,其实就算是阳谋了,按照己方的优势,战略,逼迫敌人配合自家的部署调动。
最终一夜难眠之后,张羡最终还是无奈地做出了出兵了决定。
出军之前,他召来诸将问道:“襄阳那边可有军文送到?”筬
副将回道:“估算时日,太守遣去襄阳的信使应该已到了,相信蔡将军或许这两三天就会有回文送来。”
张羡点了点头:“贼将周泰兵锋甚锐,侵袭边疆不过数日,便连克两城,而从前方的哨骑回报,建昌那边甘宁部这两日来简直是不惜死伤,已将几处关城先行打下,这样下去华歆恐怕是支撑不到月底了,如今情势大变,继续困守已非良策!”
“太守是想?”
“等不及襄阳那边的回文了。”张羡面露坚毅之色,沉声说道:“吾意已决,必须主动出击,趁着建昌还未失陷之前,必须先把侵入我境的周泰部解决掉,否则以本将的估计,这支徐州军下一步兵锋所指定是湘南!“
众将深以为然,却有人有些迟疑地道::“然则敌人这般大费周折,左右开弓,所为者正是为了诱使我军出城,恐怕会在前方的必经之道设有伏军,太守不可不察。”
“所言不差。”张羡说道:“所以本将决定如下...众将听令!”
话音一落,诸将“刷”的一声纷纷起身,躬身听令。筬
顾盼左右,张羡正色说道:“城中兵马如今共计一万二千余人,此次,吾意先遣四千人马出城,出城之后,只走大道,凡是山林、沼泽地带,统统绕过!行军路上,需要广布斥候、哨探,倘遇风吹草动,立即就地驻扎。等到了邬堡城外之时,有三点需要注意...”
“一则,攻城前先求自保。营垒一定要扎好,不可急躁!二则,我部孤军在外,敌人或许会有埋伏,遇敌,一定要果断有力,当战则战,不当战则守,绝不能犹豫狐疑。三者,遇敌接战,不要指望能立刻徐州军击溃,只要能守住营垒,不让周泰部继续深入,就是功劳一件。”
“切记此次出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夺回边境邬堡,而是看住周泰部这支徐州军,让其不能继续深入,若他胆敢继续深入我境,便可直接唯而歼之,先保持对峙状态,坚持十数日,等襄阳的回文送到,或者德珪兄的援军赶来,再寻机与敌决战!在此之前,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另外,为迷惑徐州军,本将打算在遣军去前线邬堡的同时,另派一军,大张旗鼓,前去建昌,做出一副要援助华歆的态势,以为奇兵。若是能因此而混淆敌军的视线,那是最好不过。即便不能混淆,也可作为边境那处的一个呼应,不管这两支军马哪一支陷入敌人的埋伏,遭遇敌人的袭击,另一支需得在闻讯后的第一时间驰援!”
战略是战术的体现,王政这边用城池,邬堡为据点,计划来包围临湘,以此逼迫张羡出军,其实便是“鹤翼针”的军阵演化,他这三军主帅直到目前都在后方的南昌,便如位于阵形中后,以重兵围护,而周泰和甘宁两部张开,便如鹤的双翅,形成左右包抄之势。
而张羡如今的应对,简而言之则可以用三个字来概括:“一字长蛇阵。”
他接连派出两支军队,加上临湘城内本部,便形成了一个一字长蛇阵。若把他派去邬堡的军队比作蛇尾,那么他派去建昌的军队就是蛇头,长沙本部即为蛇身,徐州军如果打蛇头,则蛇尾应;如果打蛇尾,则蛇头应;如果想要趁虚而入直取临湘,则蛇头、蛇尾齐应。筬
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