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将记得。”蔡冒问道:“那又如何?”
“这支部曲最先出现的地方,是江夏西北面的平春县。”
韩嵩道:“从行军路线来推测,对方应该由豫州汝南而入江夏,那么极有可能便是曹操所派来的兖州军,但说来蹊跷,这支部曲自进入江夏境后,却是消息、行踪全无,就好像突然间被蒸发掉了似的...”
“以在下看来,这支军马,也许才是蔡冒按兵不动的根本原因。
“此话怎讲?”
“凡用兵,以正合、以奇胜,曹孟德虽然出身,嘿,那个并非名门,然则却是深通兵法,腹有韬略,当初兖州会猎,连天下无敌的温侯吕布尚且败在此人的手下,虽其中有几分袁绍相助的缘故,但也足矣证明曹操绝非庸将,且观其往日用兵,甚喜用奇兵致胜,这五千人马看来不多,或许却是曹操针对王政提前埋下的一着妙手。”
“便是这只兵马是作为伏兵,奇兵所用,又与南阳的兵马按兵不动有何关系?”
蔡冒怔了怔道:“
先生能说的再详细点么?””
“将军且请想想,这支兵马能完全避开江夏哨骑的耳目,想来是刻意遮掩了踪迹,既是刻意遮掩,行军便不可能快速。”
韩嵩道:“如此一来,短短时日,或许他们便没有到达曹操计划中的位置,地点,南阳的兖州军按兵不动,也是在等这一路就位。”
“天下诸侯之中,曹操与王政渊源最深,相识最早,料来也最为清楚其的能耐,实力,也正是因此,即便如蒯君所言,曹操恨此子入骨,却一直强自按捺,几年一来一直不曾与王政产生过正面冲突。”
“也正是因此,倘若曹操这次相援我荆襄,那么他的目的便绝不仅仅是破坏王政的南征计划,而是想要在正面击败王政!即便不能彻底歼灭,起码也要让此子遭受一次惨败,元气大伤,数年之内无法恢复!”韩嵩掷地有声地道:“而若要完成这样的战略目的,将军你说,曹操会否再一次剑走偏锋,突出奇计呢?”
“本将明白了。”
蔡冒思忖片刻,拍桉叫道:“先生之意,兖州军在南阳驻军不前的真实用意,便是不想提前引起王政的警觉,更想要利用我荆州军去吸引扬州军的主意,在战事的关键时刻突然出击,趁敌不备,来给予王政迎头痛击?”
韩嵩点了点头:“正是。”
蔡冒深以为然,正待说话,入堂后一直未曾说话的蒯良突然说道:“今时今日王政掩有九郡,此番出动的兵马总数便是没有十万,起码也要接近,即便是作为奇兵,五千兖州军就想要左右大局,是否稍嫌过少,有力有未逮之疑?”
“先贤有云,兵贵精而不贵多。”韩嵩哈哈一笑:“若是五千骑兵,在两军对峙,或者激战的关键时刻突然出现,其实已足矣搅动风云,逆转胜负!”
“即便如你所言,我依旧对曹操的用心有所疑虑。”蒯良沉声说道:“便如这三个猜测之中,在我看来,其实第一个的可能性还是最大。”
听到这话,蔡冒心中微有不悦。
要知原本的历史上,荆州在面对曹操时之所以不战而降,除了曹操彼时势力已成,声威盖世之外,蔡冒和曹操的私交也起到了关键作用。
虽然史书上没有记载蔡冒和曹操何曾相识,但从曹操曹操夺取荆州后亲访蔡冒,更入其私室,呼见其妻子,并对蔡冒说:“德珪,我们昔日故交,曾共见过梁孟星。我们此时已经见不到梁孟星了。如今,你我能再相见,实乃幸会。”便可见两人交情匪浅。
不过蒯良的身份毕竟不一般,且若非是他在刘表“中风”之后再次倒戈,更说服了文聘,蔡冒未必能有今日,所以他表明上还是客客气气地道:“那以子柔之意,咱们该如何应对?”
“不论扬州军如何来势汹汹,宛城和舞阴两处的兵马不可调动,以做防范。”
思忖片刻,蒯良指着地图道:“且德珪你应该与黄祖提前通好声气,无论如何,都要想发设法查探到那五千兵马的详细情况,主将何人,目的何在,如今行到了何处...”
“韩兄说这是一路骑兵,这一点我亦赞同,只不过到底是针对王政的奇兵,还是针对我荆襄的奇兵,嘿,目前可真不好说。”
这一句一出,诸人皆是面面相觑,室内立时安静下来,静至落针可闻。
蔡冒目注地图,深思不语,好一会方才叹了口气,“便依子柔吧。”
不料蒯良犹自还不罢休,继续凝视着蔡冒,沉声说道:“德珪,你似乎还忘了另一件事?”
蔡冒闻言一怔:“何事?”
“曹操岂会平白相援,他又不是刘备那样的仁义君子,可不会急公好义,扶危救困。”蒯良嘲讽似的笑了笑道:“所以他是否提出了什么条件?”
蔡冒默然,好一会方才点头。
曹操的来信里说的好听,但自然不可能真正的平白援助荆襄,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