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若有所思的凝望窗外,双眸精光烁闪:“而是受了相识者的嘱托?”
“这也是其中的古怪之处。”
逄纪道:“贯日门传世虽久,但从不广收门徒,颇有些遗世独立的味道,且活动范围更多是集中在荆楚之地,在我北境少现踪影...”
“意思是内部可以排除了?”袁绍沉声问道:“荆楚之地,你是说此番本将遇刺,是那刘景升在背后主使的?”
“刘表应不太可能,倒是另一人...”
说到这里,逄纪抬头看了陛下一眼,欲言又止。
袁绍意识到这件桉子很可能另有隐情,一摆手道:“有何猜测,尽管直说。”
“是。”
逄纪拱手说道:“主公可听说过,前不久徐州王政刚刚完婚?”
“自然知道。”
听到王政的名字,袁绍先是一怔,旋即哑然失笑:“本将还听说这竖子一口气纳了六房新妇,这也罢了,关键还让一个婢女和吕布的女儿同为正妻,不分高低,嘿,真是粗鄙无文,毫无规矩!”
“那两妻暂且抛开不论。”逄纪道:“臣要说的,便是在那王政所纳的妾室中,有一人名叫乔绾,出身皖城乔氏...”
“那又如何?”袁绍随意地摆了摆手:“乔氏又不算什么名门望族。”
“她的出身在主公眼里自是不值一提,然则,臣听前方哨探回报,这乔绾并非寻常女子可比,可谓巾帼不让须眉,更有万夫不当之勇,入宫之前曾在徐州军中效力多时,斩将夺旗,先登陷阵,竟是不在话下!”
说到这里,逄纪看了眼袁绍,加重了几分语气道:“听说这乔绾刀法精湛,更善弓射,而贯日门不仅是江湖中少有男女皆收的门派,其门派中的女弟子也自是最擅长用刀的,要么双刀,要么单刀,甚至一些短匕首之类的...”
逄纪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袁绍哪还能没听出其中意味,心神不由一震:“你是说王政的夫人也是贯日门的弟子?”
“不错,若王政的夫人是贯日门的出身,那他自然便有这份资格去请得对方出手...”
逄纪轻抚着唇下细须,微眯着眼道:“关键是,此子的动机和嫌疑远胜刘表!”
这话说的不错,刘表和袁绍两人目前疆土并未有任何接壤,那便没有了发生冲突的可能,互相也都谈不上直接的威胁,刘表刺杀袁绍的理由便站不住脚了。
而王政却是大大不同,因为袁绍长子袁谭所驻扎的临淄,对他境内的琅琊和泰山都能起到直接的威胁!
“还是不太可能!”
思忖了片刻,袁绍摇了摇头:“此子之前再三示好,欲与本将结盟,甚至连传国玉玺都拱手相让了,若是有行刺本将之心,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主公此言,臣不敢苟同,相比结盟,行刺若是成功,岂不是更能让我冀州虎贲短时间内难以南下?”
逄纪不以为然道:“且或许他拱手让出玉玺,便是为了遮掩行动,摆脱嫌疑呢?”
“不管如何,总不好因为王政夫人的出身,便断定其乃主谋。”
袁绍沉吟片刻,还是没有同意:“再说他夫人到底是否贯日门的弟子,此时也无法下了定论,尚需调查清楚。“
眼见逄纪还待再说,袁绍直接出言截断:“除了贯日门之外,还查到了什么?”
“这刺客是如何潜入熙儿的府邸,何时潜入的?”
“禀主公,这刺客是在一个月前进入少公子的府邸。”
“一个月前?”
袁绍皱了皱眉,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不由目光落到逄纪的脸上:“那不是和甄家送亲队伍差不多的时间?”
看到袁绍用严厉的眼神催促自己,逄纪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了出来:“主公明见万里,这刺客正是甄家的奴婢,这次也正是跟在送亲队伍里,方才有机会混入了少将军的府邸!”
袁绍脸色一变,逄纪这番话等于把袁熙的嫌疑和罪责同时撇去了大半,但其实袁绍原本也未曾怀疑过自家的儿子,可要是儿媳妇,还是一个刚刚过门的儿媳妇的话...
那可就没多少信任可言了!
袁绍低头陷入了沉吟不语,一旁的逄纪只是恭敬地站着,亦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时间整个书房陷入了落针可闻的静默,仿佛空气都变得凝滞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袁绍再次抬头,澹澹地问道:“那你可去盘问了甄宓,这刺客是何时入了她家的?”
“额...”
逄纪面色一苦,讪讪地道:“主公,新婚之期未过,臣若现在登门叨扰,是否?”
“倒是忘了这一茬了。”袁绍笑了笑,又问道:“那其他人呢?随亲的那些人,还有这次来贺喜的甄家族人呢,可去盘问了?”
“这...”
逄纪张了张嘴,没能答出来,意识到自己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