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无法迅速占领丹阳和吴县两座郡邑,也不宜久留,需得立刻抽身而退,否则便会陷入补给难继,孤军深入的境况。“
“若是结果真是如此,不仅劳师无获,折损精锐,王政之前百战百胜的神话,也会顷刻化为乌有!”
说到这里,司马懿顿了顿,环顾左右,沉声说道:“所以此时王政对江东用兵,其实是有着极大的风险,那么他为何要这般迫切呢?”
“须知吴郡、丹阳并不如九江富庶,孙策余孽和丹阳山越亦是癣疥之疾,难成气候,早一日解决,抑或晚一日解决,并无多大区别,大可暂且休养生息,等到春耕之后,再发动数万人马大举东顾,那时便可形成泰山压顶之势,必可有胜无败!”
程昱默然半晌,缓缓点头:“仲达所言,不无道理,那你说王政为何要这般急切地攻取江东?”
“只有一个可能。”
司马懿道:“王政今年还会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役,在这场战役中,扬州会成为攻势的发动点,所以他才急于击败程普和山越,好提前消弭可能存在的变数。”
说到这里,在场三人都明白了司马懿之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江东重要不重要,取决于王政的战略计划,而王政的战略计划又依托于其所处的形势,所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从形势而论,大汉天下去年恰恰是一南一北两位诸侯的形势大变,袁绍击败了公孙瓒,而王政则是战胜了孙策和袁术。
当此时也,可以说他二人互相成为了彼此眼中最大的目标,那么冀州军和徐州军接下来的任何动作,自然都会考虑另一方的反应。
王政接下来是南下还是北上,袁绍不可能不关心,而袁绍会不会率军东顾,从青州大举进攻徐州,王政亦必然极为关注,包括天下其他诸侯亦是如此,南北双雄是提前对决,抑或是暂时形成对峙,各自发展到一统半壁后再进行决战呢?
如果王政是计划北上,抑或是袁绍计划东顾,那么接下来双方兵力的重点只会在徐州中部,如果是这样的话,江东就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山越这种地方土匪不用多言,程普一则没有多少反攻的能力,二则便是反攻,也要先越过广陵或是九江,无法直接便影响双雄会猎的战局。
但王政要是计划南下就大大不同了。
因为扬州便会成为兵力屯驻的重点,指挥战事的前线,形势变化之下,吴郡和丹阳的重要性大大提前,王政恐怕更会嫌其离的太近,有些碍眼了!
荀或沉吟半晌,缓缓点头:“仲达所言不差,主公,恐怕袁绍已与王政暗自有了默契,甚至定了盟约,咱们当早做准备才是。”
徐州军若要南下,这可不是王政一人能做主的,也要袁绍这边点头配合,如何配合?自然是让王政确信袁绍今年不会对徐州动武,那他才会后顾无忧。
那么袁绍若不东顾,接下来又会对哪里动武呢?已是不用赘言。
曹操默然不语,突然面露嘲讽似的笑容,摇头叹道:“夫先易者后难,先难而后易,我与王政如今孰强孰弱,世人皆知,袁绍却欲先易后难,单凭此节,便可知其毫无远谋,难成大器!”
这话虽是曹操的个人看法,甚至有可能带有情绪,但其实不无一定道理。
天朝历次改朝换代,大部分的情况都是先由群雄割据,各自采取远交近攻的战略,慢慢演化到数强鼎足,这一点上汉末、唐末,乃至元末皆是如此。
这三者中,汉末比较特殊,因为魏国的实力远超另外两强,基本谈不上什么“难易”区分,而结束五代的赵匡胤和结束元末的朱元章,恰好选择完全不同,一个是选择了先易后难,一个则是选择了先难后易。
当朱元章从群雄中脱颖而出,获得了逐鹿资格时,在先攻打谁的战略上便曾询问过群臣,因为他位于陈友谅和张士诚的中间,陈友谅在他北边,张士诚在他南边,所以必须立刻先解决其中之一,逃脱夹缝求存的窘境。
至于这两人里要先打谁,文武百官商议后一致认为,应该挑个软柿子捏,先打好打的,等实力强大了,再攻难打的,所以都觉得先打张士诚比较稳妥。
只有谋士刘基力排众议:“士诚自守虏,不足虑。友谅劫主胁下,名号不正,地据上流,其心无日忘我,宜先图之。陈氏灭,张氏势孤,一举可定。然后北向中原,王业可成也。”
刘基的建议便是先难后易,打败了陈友谅,其他人都不在话下了,只是当时陈友谅的实力尚在朱元章之上,让这时的朱元章直接和最终BOSS碰面,胜算其实不大,那么刘基的理由是什么呢?
只要打败了陈友谅,一则可以壮大自己的声势,二则可以威吓住张士诚和陈友定等人,令他们不敢妄动。
而如果先打张士诚的话,即便打完了他们,朱元章的实力也会损耗不小,到时候别说主动出击陈友谅了,恐怕自保都难。
刘基这是从谋略上的分析,说的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