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此时或许已对程普军发动了攻势。”
“徐将军所言不差,”王熊接口说道:“相比丹徒,春谷那边离寿春更近,吴将军昨日日出时便已发动攻势,子时便已克城,可军报传回寿春时已是日出,用了接近六个时辰,这般算来,江都传回消息自会更慢,也许冀州军此时也已参战。”
王政沉默了片刻,缓缓颔首,他也明白,借来的兵马毕竟不是自家兵马,终究不可能事事听自家吩咐,不过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的确让他有些不适。
寿春与曲阿的距离其实不算很远,不过一千多里地,但是情报的传递依旧要花费这么长的时间,无法即时得知前线的情形究竟如何。
到底是如徐方、王熊的猜测,已然开战?又或者是古剑准备疾驰抄袭,但是臧霸和冀州军却未能及时驰援?
而若是这次包袭没有成功,叫程普军顺利遁回曲阿,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王政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内心的烦躁:“你们说的不错,前线如今情形如何,咱们难以猜测。但是不管抄袭成功与否,程普军最起码已经有一部分人马出了曲阿城,且古剑已临机应变,做出了正确的应对。”
“咱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说着,他故作澹定地笑道:“你们既然来了,咱们便同去仲园,一同饮酒吧。”
他这州牧大婚,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对外早已定下了,接下来群臣长日聚饮,加席摆宴,热闹欢腾一番。
此言一出,郭嘉目露赞赏之色,徐方和王熊却是面面相觑,均感愕然:“前线战事生变,主公,酒延还要继续吗?”
“为何不继续?”
王政哈哈一笑,朗声说道:“你们难道忘了淝水之战...”话说一半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将相信古剑,臧霸俱是大将之才,当能随机应变,既如此,不若放开襟怀。”
他本来想说西晋与前秦淝水之战时,当时前线统军之主将是谢安的子侄,晋获胜后,捷报回传谢安在与客人下棋。客人问:‘战事如何?’谢安从容语道:‘小儿辈已破敌矣。”
这是天朝古代有名的典故,很是适合拿来举例,做人应当处变不惊,镇定自若,不过却是发生在东汉之后,拿来说可谓媚眼抛给瞎子看,全无意义。
当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唐时白居易的明言,此时的汉人同样不知,但却很容易听文识意,徐方等人不由面露佩服,郭嘉更是朗声笑道:“好一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能仕主公这样的明主,不仅是臧、古二位将军之福,亦是吾等之幸也。”
王政微微一笑,示意诸人起身,随他一同迈步走出。
同一时间,此时的千里之外,古剑正引本部人马横入丹徒,截击程普军。
......
吴郡,丹徒。
古剑拨马疾驰,引百骑从县城的正门冲了进去。
天色刚过正午,日光炙热,马蹄奔驰,掀起尘烟,县城四处火光,更有浓烟滚滚,直入云霄。
那烟雾被冷风一吹,又四下里弥漫散开,笼罩了全城,呼入鼻来,净是呛人的味道,古剑浑若未觉,只是举剑高呼:“牛二,左边来;马三西边去!余者弟兄,随俺杀敌!”
十余骑齐声呼应:“杀!杀!”
人数虽少,却是势若山崩,蹄声如雷,当真令人悚然。
便在一个时辰之前,古剑刚刚迫近丹徒,正好碰上程普军正准备出城。
古剑这一路人马虽也有两千左右的总数,但并非全是骑兵,他便带了先锋百骑先行出发,眼见程普军骑兵的大旗才从城门洞里探出,古剑心知若是叫这股程普军的主力出了城,就凭他这百数十人万难阻挡,当机立顿,即令部属散开,齐齐搭弓,箭如雨下,其所射之箭,皆为提前在赶来路上的时候便就预备好的,多为火箭。
箭失到处,顿时起火,陡然遇袭之下,惊得程普军人仰马翻。也不知是被打蒙了,还是不知敌人有多少人马,许多人纷乱嚷叫,城门洞里的大旗,“唰”的一声,就缩了回去。
古剑部人少,城中程普军人多,攻城自然是不太可能的,但要想顺利完成截击,将之留下,最好的办法便是是堵住城门,不放他们出来。
但后面的步卒未曾赶到,正面厮杀同样不太现实,因此古剑一见敌将未曾交战便先缩回城池,心中一动,当即生出一计。
他便分开部属,分作两队,一队由他亲率,堵住正门,耀武耀威,大声喝骂,一副想要激怒敌人,巴不得他们出城追击的模样,另一队则命由一个都伯带领,大约四十余骑,马尾牵枝,引得尘头大起。
果然,一见此幕,守将疑有伏后,恐敌人欲要引他出城,竟就这般被吓住了,一直龟缩城中,按兵不动,同时派出人马欲要突围出城,前去曲阿求援。
结果不久之后,守军这边突围不成,古剑那边的援军却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