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都是他在问臣。”
“都问你什么了?”
“问下邳、问彭城,也问寿春,还问主公气度如何,问我徐州的俊彦人物,而他问臣最多的,便是州牧当初是如何击败孙策的,包括如何招兵,如何练兵,似乎在兵家事上,兴趣最大。”
这些可都是敏感的问题啊,王政眉头不经意的微微皱起,这高晋不会把知道的那些全被套出了吧?
“那你都是如何回答他的?”
高晋道:“州牧英明神武,天纵之才,雅量仁厚,天下人人皆知,气度方面自不需臣去自夸,沮授想必也早已得知,至于我徐州俊彦,文如张国相,郭祭酒,祢司马等,无不是定策决胜,谋夫孔多;武如徐、吴以及黄忠将军等人,亦皆是万夫莫敌,世之熊虎,这也是不需要臣多去言说的。”
“所以臣只是客观地略讲了几句州牧与诸位先生、将军的日常趣事,尤其重点是讲州牧在我徐州的种种举措,如何安邦利民,又是如何尊文重儒,单是如此,沮授已大为叹服,直呼州牧有绝人之才,足成伟器!”
王政闻言笑了笑,并没有因此就沾沾自喜,只是继续问道:“你不是说,对兵家事兴趣最大么?都问了些甚么?你是怎么回答的?”
“他提出的问题很多,有问及我徐州虎贲数量多少,有问及我军队装备如何,有问及我军粮筹措,有问及我军队中精锐与地方屯田军等各所占之比例如何?又有问及我军中骑兵占了多少?甚至沮授也听说了州牧在下邳、开阳等地设办军校之事,对此也是做了很详细的询问。”
高晋道:“当然,以臣察言观色,其问的虽多,其实最关心的,还是我军此番攻略江东,与孙策、袁术连番大战,斩获几何,自损多少。”
听到这话,王政微微颔首,心想这沮授提的问题确实不少,几乎囊括了他麾下军队所有的方面,若是高晋如实回答了这些问题,自家的虚实几乎要尽被袁绍洞悉了...
一边思忖一边挑眉示意高晋继续往下说,看他当时是如何回答的。
“臣对军务所知本也不多,又记的州牧之前早有交代,凡牵涉军中,要么扩大三分,要么削减五分,总之不能如实道来,故此臣只是虚虚实实。”
“说起州牧麾下虎贲的具体数目,臣只回答了一个概数,只说包括屯田军在内已过十万,再具体的,只推脱不知,其他类似问题,也大抵是这般回复。”
“嗯。”
王政点了点头,高晋又不是什么历史名人,王政自然不甚放心,在对方出使前再三交代过这些事情,去了那里什么可以如实回答的,什么不要九真一假打个折扣,如今见高晋表现的中规中矩,不由松了口气,随口便夸奖了两句。
其实这不代表多么认可,但是高晋却是精神一振,以为自家的这番表现州牧十分满意,眼珠一转,突然说道:“州牧,为臣觉得这位沮监军亦是天下之菁英,且与其交谈间,听其话锋,似乎对袁绍近日的一些举措并不太满意,如此看来,是否可以尝试招揽一二?”
招揽沮授?
王政微微一怔,他对沮授印象最深的就是每次都给袁绍提出了正确的意见,结果每一次袁绍都没有采纳。
比如沮授曾对袁绍提出奉迎天子,反对诸子分立,提出三年疲曹的战略,却没有被袁绍采纳。
比如在官渡之战中,沮授提出缓进战术,不被采纳。在乌巢被烧前夕,沮授又提出外表护粮,再次不被采纳。
最后在袁绍大败后,沮授被俘获,拒绝投降,虽然如此,因为爱惜人才,曹操依旧予以厚待,可惜后来沮授密谋回到河北,事败被杀。
高晋说沮授对袁绍心怀不满,这个王政相信是有可能的,毕竟袁绍这人好谋无断,偏偏帐下谋士不仅多,且阵营林立,恐怕此时的沮授已经历过几次“提出意见不被采纳”的情况。
智谋超群之人,大抵心高气傲,哪怕“没有采纳意见”的结果不算太差,产生不满的情绪是有可能的。
但是不满未必代表就会改换门庭,反正历史上沮授可是宁死都不愿意降曹操的。
想到这里,王政侧目郭嘉问道:“奉孝,你觉得此事有几分把握?”
沉吟了片刻,郭嘉缓缓说道:“不好说,不过沮授此人长于谋略,若能招为我用,对主公大业必有助益,且此人本是故冀州刺史韩馥的别驾,官拜骑都尉,当时在韩馥打算出让冀州时,沮授与曾有过劝谏之言,“冀州虽然狭小,能披甲上阵的有百万人,粮食够支撑十年。袁绍以一个外来人和正处穷困的军队,仰我鼻息,好比婴儿在大人的股掌上面,不给他喂奶,立刻可以将其饿死。为什么要把冀州送给他呢?”
“只不过韩馥没有听从,否则又岂会有日后死于净室的屈辱?”郭嘉道:“而这也是沮授在袁绍帐下不如田丰,许攸更受信重的主要原因。”
“你的意思是...”王政闻言一怔,“因为此事,袁绍一直对沮授怀有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