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魅力产生的吸引力,反而是敬而远之,不敢直视的情况更多。
一旁的祢衡却是讶然问道:“主公所说的典故是何书记载,潘安又是何许人也?”
郭嘉亦同样面露不解:“按主公所言,这潘安应是一位如宋玉一般的美男子,凭借容貌得享大名,更留载青史,只是臣孤陋寡闻,却是未曾听过此人此名。”
额,潘安是两汉后面的人吗?
王政一看众人反应,便知自家又因历史不精闹了乌龙,干咳一声,正在想如何岔开话题时,正好此时远处酒肆传来一阵喝彩,王政凝目望去,却是一处说书地方,当即立刻说道:“走,去瞧瞧那边在做什么?”
......
王政与百姓共度冬至之时,此时鲁肃和周瑜也刚刚抵达了襄阳。
襄阳,原称襄樊,肇始于周宣王封仲山甫(樊穆仲)于此,战略位置极为重要,便成为了天朝冷兵器世代当之无愧的华夏第一城池、兵家必争之地,春秋时期,五霸之一的楚庄公灭掉樊国占领此地,从此襄阳便成为了荆楚文化的代表之一。
因为同时处于汉江中游和长江中游,正所谓“江河淮汉”,汉水是天朝古代内河最便捷、最畅达、最繁忙的“黄金水道”,襄阳踞汉水中游,东西交汇、南北贯通,原本便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而在刘表领荆州牧以来,徙治襄阳,让其成为荆襄七郡政治、经济、军事乃至文化的中心,多年发展下来,单论富饶和繁华,此时的襄阳已然是不次于南阳郡的郡治,汉五都之一的宛城了。
这也让鲁肃从岸后,既是迤逦一路,亦是赞叹一路。
没办法,不同于周瑜这等出生便在洛阳的天之骄子,自是见惯了世面,鲁肃家里虽是富足,毕竟只是一个地方士族,甚至此前都没有出过境内,截至目前去过的最繁华的城池便是寿春了。
但寿春仅仅只是繁华,而襄阳却不仅有繁华。
作为天下有数的雄关,从看见城池的那一刻起,鲁肃便知道它与自家之前见过的所有城池都全然不同。
但见护河宽广,更有随地势河道蜿蜒有致的城郭相连,呈不规则的长方形,以北门为正,所有城门均有凸出的门阙和护城,大大增强对城门的防守力,真可谓气势磅礡。
若将两者相提同论,只能说寿春或能因袁术的一时奢侈胜过三分绮丽,而襄阳却因为千年的历史沉淀,赢出七分宏伟。
众人方才入得城门,一片喧哗与热闹的声响便迎头兜来。
城内街道以南北向八条并行的大街,和东西向的四条主街互相交错而成,十二条大街可容十多匹马并肩而进,极具规模。其他小街横巷,则依主街交错布置,井然有序,街道两边,商肆林立,今日时值小雨,来往行人或披雨衣、或撑纸伞,你来我往,川流不息。车水马龙,拥挤成堵。
迎着细密的雨线,有的步伐匆匆,有的闲游缓逛,周瑜和鲁肃走在其间,充盈于耳的却是天下各处的口音交融,南北皆有,不由面面相窥,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相同的想法...
连荆州东面的襄阳都吃到了北方战乱的红利,可想而知刘表和荆州只会吃的更多。
诸人走了多时,才不过只把一条街道走完,
襄阳城方圆几十里,地方极大。百十里街衢整齐,万余家楼阁参差,城中桥梁也多。横跨河水之上,细雨迷离之中,游人士女,或相伴而游,或独行雨下,络绎出入其中,鲁肃看过这边,觑了那边,看的眼花缭乱,不禁慨叹道:“皇家赫而天居兮,万方徂而星集,荆州襄阳,果是物华之城,雄浑之极,亦是富贵之极。”
“若论雄浑富贵,膏腴之地,荆州又何止一个襄阳?”周瑜澹澹地道:“只可惜刘景升空占宝地,至今已近十年,却只能守成,毫无奋举,可谓暴殄天物也。”
“公瑾所言甚是。”
听到这话,鲁肃双目一亮,连连点头:“此诚天物之地,圣贤云,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此物之主既是不才,吾等当齐心协力,取之以献其真主也。”
至于他所谓的那个“真正的襄阳之主”该是何人,自是不问便知。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固然有理,然则圣贤的后一句,却是说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周瑜似笑非笑地看了鲁肃一眼,“你今使襄阳,莫是忘了所谓何事?此事若成,则寿春稳,不成,则形势堪忧,要事当前,还要莫要多空妄想才好。”
“话说回来,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相比王政和郭嘉等人的信心满满,甚至一开始就已考虑什么“买粮”或“借粮”的区别时,周瑜却是从知道此事的一开始,便对鲁肃表示了一定的担忧。
王政等人的乐观无非是两个原因,一则荆州承平已久,又是富庶之地,仓谷上肯定是充裕的,二则,刘表刚刚因为和王政联盟得了豫州四郡,算是拣了一个天大的便宜,于情于理,面对江东的求粮也该会欣然点头,最多是借还是卖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