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临淄之战,抑或是彭城之战?”
攻打临淄时,无论王政个人还是天军的整体实力其实都不算强,且这一战可谓是至今天军打的最为艰苦,耗时最为漫长的一场攻坚战。
在徐方想来,这样一场大战自然算的是上是极为重要的,无论是他还是王政也都应该是印象深刻。
至于影响更不用说了,正是因为攻破了临淄这座汉之五都,王政的名字方才第一次走出青州,进入天下人的视野!
也正是因为掠夺了临淄城内大半世家的财富、布粮,天军才有了在凛冬中大举南下,进入徐州的资本。
当然,彭城之战无论是战略意义还是后续影响,其实也不遑多让,所以徐方才会给出两个答桉。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两个答桉却都不符合王政的心中所想。
却见王政摇了摇头,旋即澹澹地道:“不,是攻打赵县一役。”
赵县?
徐方闻言一怔:“将军,赵县不过一座县邑小城,焉能谈的上地位重要,意义深远?”
“且不说当时一攻即破,半日而定,过程顺利之际,且后面...”
说到这里,徐方顿了顿,却是没有说下去了。
“你是不是想说攻破赵县后,没多久我便将它放弃了?”
王政瞥了一眼徐方:“赵县自然算不上重要,但攻打赵县这一场战役,对我而言,却是至关重要。”
徐方愈发疑惑了:“将军何出此言?”
“因为万事开头难。”
王政叹了口气,眼睛反映篝火的光芒,烁动变化,“赵县是咱们起事后打的第一场攻城战,也是我第一次做首领,第一次指挥几千人的作战。”
“阿方,你知道吗,无论是攻临淄,还是攻彭城,乃至咱们这些年来打过的所有战役,临战时我都会问自己一个问题...”
“如若战事不利,应该如何应对,如若输了,当派谁人断后,又该如何撤退。”
徐方点了点头:“兵法云,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矣,将军如此想法,正合兵家要旨。”
“可只有赵县这一场,我从头到尾没有想过什么未虑胜,先虑败!”
王政语调极为平澹,但不仅是徐方,连一旁的古剑、王熊等人都听出其中的郑重:“因为这一战既是首战,便决不能败!”
“败了便没有了退路!没有了以后!也没有未来了!”
徐方闻言默然无语。
因为事实的确如王政所言,对于那时的王政和天军而言,别说失败,恐怕就是在攻破赵县城池上多花费一些时间,多死伤一些兵卒,形势都不知要恶劣多少了。
要按这么说来,赵县一战的确是最为重要的,也是影响最大的...
因为这是王政踏出的第一步,也是他们这群黄巾余孽踏出的第一步。
想到这里,徐方神情肃穆地看向王政:“将军说的是极是!”
“说起来,那时攻城前,将军表现的极为平静从容,更是指挥若定,末将至今记忆犹新,只觉将军风采照人,其他军卒们亦都因此受到感染,士气振奋,甚至根本就没有想过此战若败的后果之严重...”
“平静从容?”
王政闻言哈哈一笑,轻摸着脸颊和下颌道:“不过是故作镇定罢了。”
“既是决不能败,便更要表现的成竹在胸,自信满满,你如今亦是大将,麾下何止万人,当能明白此节。”
“是。”
徐方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说到记忆犹新...“
王政若无其事地拨弄了下篝火,随口问道:“咱们入城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可还记得?”
他能这般随口一问,徐方却是万万不敢随口回答,更不敢说什么“不记得”的。
不过时间相隔太远,加上赵县一战在徐方的心中并不算多么重要,却是没法子立刻回答,只得一边回道“自然记得”,一边立刻心念急转,在脑海中迅速的翻阅起来。
王政也不催促,只是耐心等待,没过多久,徐方终于想起来了,沉声说道:“记得入城之时,县衙尚未攻克,将军却将兵力分散,行军缓慢,末将不解其中深意,还曾妄言建议,应当兵贵神速。”
“随后将军耐心开解,方才恍然,此乃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军示之以虚,乃是为将城中士族一网打尽!”
“不错。”
王政微俯往前,虎目神光电射,凝视着徐方,一字一顿道:“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举之;将欲取之,必固予之。”
“阿方你镇彭城,对那些本地的豪族士绅们,待之以宽,示之以厚,投之以利,便是放纵出陈复这等蠹虫,我其实也丝毫没有怪责的意思,为何?”
王政潇洒地耸肩摆手:“不过手段上的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