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女子当了正妻,成了主母,郭嘉岂不是愈发难制?
祢衡自然是极为清楚的,也自然是极不愿意的,奈何王政拍板的事情,他不仅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关键是系统的存在,甚至让他反对的念头算不上坚定了。
“祢司马,你看这样如何?”
王典沉吟良久,突然说道:“州牧不是将婚期定在年底了么,这样罢,我今日便快马返回下邳,与家兄商议一番,让糜贞早步宛儿一步先来寿春,你再想个法子,让糜贞和州牧见上一面。”
“此女秀外慧中,姿容无双,再加上她的出身,州牧一见之下,或许尚可能会改变心意。”
虽然觉得这等机会实在渺茫,不过如今的情势,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想到这里,祢衡沉声说道:“且这般试试罢。”
说着又叹了口气:“勾心斗角,实非吾之所愿,奈何郭奉孝看似谦虚谨让,实则锋芒毕***人太甚,为展心中抱负,襄助主公做出一番成就,说不得也只有如此了。”
......
旧楚王宫。
冯夫人斜依窗漏旁的软塌之上,一边静静欣赏着月色,一边陷入了思忖。
不过月旬时间,徐州军已将九江郡的剩余城池尽数攻克,此时的王政已算是彻底在扬州站稳了脚跟,随后他便减轻赋税,鼓励农桑,一番举措下来,不仅令江东人心迅速安定下来,更得了不少的贤名。
这些消息,都是梁刚和顾雍等江东旧臣派人告诉她的。
袁术虽然败亡了,他们却还仍旧将她看成主母,甚至不仅是朝堂之下,朱门大院,便是坊间巷陌,不少人对冯夫人都是抱着一种同情的态度。
因为在大部分人看来,她不仅是一个贤惠的女子,更是一个不幸的女子。
毕竟,如今的她不仅是被“杀夫仇人”强纳,还怀了对方的骨肉,这对一个贞洁烈妇而言,是何等的痛苦啊?
没办法,除了樊妩姐妹和王政本人之外,再无第四人知道此番扬州易主的背后,冯夫人其实也是贡献不小,更早就背着袁术和王政暗通款曲了。
对这样的“误会”,冯夫人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虽然在袁术和王政中间她选择了后者,但是在扬州和徐州之间,冯夫人却十分清楚,哪一方才会是自家日后的真正依靠。
当然,这些人传进宫内的也不全然都是好消息。
如果说王政的出色表现令冯夫人暗自开心,极为庆幸自家的选择正确的话,那么对方欲立步宛儿,吕绮玲为妻一时,就让冯夫人着实是有些不开心了。
哪怕明知道自家袁术遗霜的身份,即便怀了身孕,也绝无可能得到王政正室的名分,可知道是一回事,能否甘心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想到这里,冯夫人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阴霾,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家的小腹。
儿啊,你要是能早点出世就好了。
这方面她同王政一样,从得知怀孕的第一刻起,冯夫人就已然认定这一胎定然是个男孩!
只要是男孩,便是王政的长子!
也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母凭子贵,有机会登上正室的位置,再反哺自家的孩儿,让他从长子变成嫡长子!
虽只一字之差,未来却是天差地别。
想到这里,冯夫人抚摸小腹的力度愈发轻柔,不知不觉间气息趋缓,心跳走慢,渐渐眼皮沉落,自然而然地进入了梦乡。
刚刚与郭嘉商议完,步入内殿的王政,便见到了一副海棠春睡的美景。
止住几名侍婢的欲呼之语,王政放缓了步伐,悄然走到近处,在绣口吐焰的华灯之畔,静静地端详妇人。
此时本已入夜,冯夫人之前便已卸去了盛装,身上披了件宽袖罗衫,足下是轻软睡鞋,连发簪也拔去了,满头秀发自然地飘垂及腰,散落榻间,竟有一种与平日大相径庭的静逸之态,颇为动人。
瞧着妇人一张白里透红的脸儿,眼睫下覆,似是睡得正酣,王政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觉到热乎乎温绵绵的气息喷在手上,不由莞尔一笑,睡的这般沉么,竟一点也没察觉到有人接近?
轻轻摸着妇人的脸鼻一会,王振虎目下巡,在她的小腹上将将停驻,眸中神色极为温柔。
看了好一会儿,他扭头顾盼,眼神陡然间却再次变得锐利起来。
一一扫过殿内诸女,王政沉声说道:“已是深秋之时,夫人如今有孕,身子更加娇弱,需要小心看护,莫让她太过随性,若是着了风寒,尔等自去领罪吧。”
听到这话,众婢心中一寒,齐齐躬身回道:“奴婢谨记州牧教诲。”
王政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旋即踱步上前,轻展猿臂将冯夫人轻轻抱起,向着卧室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沉睡中的王政被一阵轻痒惹醒,似乎有一只手在轻轻触抚他的脸上、耳面,王政睁开双眼,却见冯夫人脸色晕红如醉,眼神正带着羞喜地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