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弘在大殿内等了半天,终于见袁术散着头发,披一件锦缎丝绸的袍子,懒洋洋走将出来。
他坐下拿眼瞧了瞧杨弘,略有不满地道道:“先生,夜半三更这般急着要见本侯,到底有何要事?”
“主公恕罪,只是此事实乃十万火急也。”
杨弘将崔环所讲一一道出,袁术打了个哈欠,却是不以为然:“这算什么急事?那周泰本就是九江人,见见亲朋好友有甚奇怪?”
“这便是其中关键!”
杨弘说道:“王政麾下大将,声名最盛莫过金余、黄忠,论亲近也有徐方、吴胜,如今黄忠、吴胜俱在境内,那王政此来既是应邀庆功,为何不待此二人,却偏偏只带了王熊和周泰两人?尤其是周泰,此人之前籍籍无名,除了一个九江人的身份之外,还有什么出奇?”
“王政要来寿春,带一个熟悉地方的人有何奇怪?”袁术摇头道:“一则可做向导,二则也让手下人稍慰思乡之情,有何不对?这不恰恰说明王御寇此子仁义宽厚,重情重义么?”
“主公!”
杨弘心急如焚,恨不得上前提起袁术的耳朵,几乎凑上了他的脸,提高音调,差不多在喊了:“周泰、王熊日日出入的不是我军将官府邸,便是本地望族私宅,连那王政本人今日都特地前往了赵勋的府邸,去慰问一个死人的遗霜,此乃什么?此乃君臣合力,沽名钓誉,以为收买人心也!”
“哈哈。”
却不料听到这话,袁术不惊反笑:“王政去赵府一事,本侯早有所知,不过是因赵勋之妇樊妩感谢其为夫报仇,主动宴请,王政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以冷人心,故而赴会。”
“什么收买人心,先生实在是言重了。”
“主公你...”
杨弘恨铁不成钢,勐地噗通一声,却是跪倒在地,更是声色俱厉道,“臣请主公,速杀王政,否则大事不妙矣!”
“速杀王政?”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连袁术昏沉的脑袋也被吓的顿时清醒:“杨弘,你可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你知道王政是何许人也?岂是说杀就杀的!”
“主公试想,王政为何放任手下人交往地方,偏偏本人却时常闭门不出?”杨弘斩钉截铁地道:“这分明是是故作姿态,以免引起主公的怀疑!”
“却不知这样欲盖弥彰,反而做实了此子必有异心!”
“故此,臣请主公速斩州牧。主公若仍旧置之不理,随其施为,臣大胆断言,凛冬之前,寿春必易主矣!”
眼见杨弘声色俱厉,又分析的井井有条,言之有据,袁术的神情终于变得肃然起来。
细细品味一下,似乎...
也有几分道理?
不过如今王政早非当初可比,莫说什么速杀,便是交恶的后果也十分严重,袁术沉吟半晌,兀自惊疑不定:
“先生,真有这么严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