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刚刚跨过门坎,便觉眼前一亮。
夜已渐深,墙边几桉放置着蒙着白纱灯罩的烛台,温润的光泽无声无息地在室内流淌,愈发衬托这间屋子装饰雅致。
其中最具特色的是不设毯席,代之几组矮榻,四周则点缀了些奇秀盆栽,像把外面的园林搬了部份进来,另外大墙上则悬挂几幅仕女帛画,轻敷薄彩,雅澹清逸,恰如其份地衬起女主人的品味气质。
至于中间的漆桉上,此时已置满了一些甜羹主菜,外相极为精致,单是一眼望去已令人食指大动。
但最为醒目的,却还是此时室内的右侧。
一位俏妇正体态舒闲地斜卧在长榻的高垫处,娇姿风情本已动人之极,更何况她此时穿着柔顺的丝袍,半坐半躺之下,将其丰润修长的体态完全勾勒出来,裙衣下摆,膝前勾回,又微微露出一截莲足,完美糅合成了一幅美人图画,即便以王政的心性城府,一时也不由感到惊艳万分,血气为之翻涌。
他的片刻失神落在樊妩眼里,登时暗自得意,心道不枉自家一番准备,总算是扳回一城,当即整衣坐好,玉脸斜倚,对着王政嫣然一笑:“王州牧大驾光临,奴家未能远迎,实在失礼,还望恕罪。”
话里虽是客气,却半点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王政笑了笑,凝神打量,便看出妇人明显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双耳挂着玄黄色的美玉,云鬓横插着一枝碧绿色的簪子,绢裙轻薄,衣缀明珠,一身上下都是闪烁生辉,艳光相较上次更加迫人,最吸引人的还是她此时显露出来的娇慵懒散,彷如一支金丝猫般的风情。
那是乔绾和步莞尔等少女身上全然看不到的,也非霍姒这样的小户女子能具备的,也只有樊妩这样家境富足,又正值一个女人的黄金岁月才能拥有的风华正茂。
不过樊妩姿容再是出众,想到当日袁耀婚宴上表露出来的蛇蝎心肠,王政心中立刻恢复了平静,当即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此行目的。
来这赵府是为了让对方臣服在他的大裤衩下,可不是反过来,自家拜倒在对方的石榴裙下!
想到这里,他的心湖恢复了平静,表面上依旧还是在她成熟的身段上行着毫无保留甚至称的上放肆的注目礼,但眼神已没有之前的炙热贪婪,反而显得专注认真,更像是单纯欣赏一件珍玩宝物一般。
眼见王政没有回话,只是一言不发地静静地凝视着他,樊妩只觉对方的眼神彷如一泓深潭,不仅清澈、深邃,更带着一种莫名的魅力,直让她心尖一颤。
芳心大乱之下,一时间甚至忘记了王政的身份,不由横了王政一眼,像嗔怪又似质询:“你这般直勾勾地看着一个未亡人,不觉得太过无礼了么?”
王政微微一笑,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眼脸微微垂下,面上神情意味深长,忽的眼神一闪,直看进樊妩心窝里儿去,心里又是“冬”的一跳,忍不住顺着王政的视线望去,登时惊呼一声,脸颊烧热,赶紧挪了挪身子,旋即怒道:
“大胆!你在看什么?”
却是她方才说话间的功夫,娇躯晃动,某个部位的丰肌似要从丝袍下绷泄而出,然后像水一样散成一滩,正被王政看了个正着。
王政知道应该适可而止,哪怕樊妩想要投怀送抱,也不会愿意被人轻贱,当即表情一正,笑着解释道:“夫人上次不就已经知道政对女子的态度了么?”
“若不喜政诚实待人,真情流露,何必请我来此?”
“既然早知,何必见怪?”
“奴家一介女流哪里敢见怪王州牧这样的大人物...”樊妩脸上的红晕渐渐消褪,似是恢复了理智,轻轻地道:“王州牧,咱们且上席吧?”
却见王政看了眼一旁漆桉上的酒菜,摇了摇头:“这些菜肴虽是美味,却不合政的口味。”
樊妩闻言秀眉一皱,随后细声问道:“那州牧喜欢吃什么菜,奴现在去令人准备可来得及?”
“怎会来不及?”
王政哑然失笑,深深地看了妇人一眼:“夫人不是已准备好了么?”
樊妩闻言一怔,抬头看去。
两人眼神交会,四目深望,她瞬间明白了王政的言下之意,登时面色又是一红,随后垂下了螓首,一时间沉默起来。
她请王政来此,却是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去完成袁术令她结好王政的大事。
可对方这般直白还是让樊妩有些羞不可抑,不知如何回应。
更有些患得患失起来,担心让王政得到的太过轻易,会否不够珍惜,更看轻她。
却不知这番作态落入王政眼里,心中愈发大定,这样都没生气,也没反驳,那还不吃定你了?
眼见樊妩垂睫不语,王政冷笑一声,突然说道:“夫人莫是不愿意么?”
“既如此,政自然不会强人所难,这便告辞了。”说着转身便欲离去。
告辞?
樊妩心下一阵激跳,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