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贱人(3 / 3)

耻的话来?

要知便是亡夫赵勋那等粗人莽汉,无论婚前婚后,在她面前也经常要装出一副斯文有理的德行,生怕惹她嫌弃。

若是旁人这般无礼她早已勃然大怒,可偏偏说这话的却是王政...

这个徐州牧哪怕身在异国,如今的寿春又有谁敢真的给他摆脸色呢?

何况樊妩其实也发觉,自家内心的愤怒似乎并没有料想中的大,她抬眼看了眼王政,又垂下头道:“州牧面对女子说话时,都是这般肆无忌惮么?”

王政笑了笑了,觉得调笑到此也差不多了。

赵勋虽死,毕竟曾是袁术的大将,眼下他有大事要做,这等人的遗霜其实没兴趣招惹,以免横生枝节,因小失大。

正好边上有个婢女端着一个托盘过来,王政便招手换她过来,拿起一个酒杯道:“夫人,我敬你一杯。”

樊妩此时心思正处于复杂矛盾,闻言下意识的一招手,接过后却没拿稳,酒杯一下坠了下去。登时彭的一声,

一旁的王政看着那个精致的瓷杯砸了个粉碎,不由暗叫可惜时,突然响起个极为阴冷的声音:

“这般无能,要你何用?”

王政闻言一惊,抬头一看,却见樊妩正森然地看着那手足失措的婢女,脸上一片冰冷,再无方才的笑颜如花,娇媚动人。

似是感应到王政的视线,樊妩扭头又笑了笑道:“王州牧,十分抱歉,失礼了。”

什么意思?

王政还没反应过来,便觉眼前一亮,那婢女已软绵地倒了下去,胸口插着一柄短刀。

亲手杀了一人,樊妩不仅毫无波动,反而变得轻松起来,令人前来抬走那具尸体后,樊妩再次望向王政,又恢复了开始的妩媚:

“这贱人坏了咱们的雅兴,真是该杀。”

王政沉默地看着樊妩了会,突然也拍手笑道:“杀的好,不愧是赵将军之妻,这一刀出手既快有准,真是令政大开眼界,夫人之决断刚锐,可谓巾帼不让须眉。”

“对了,夫人方才不是说想请我入府上一会么?”

他剑眉一挑,话锋陡转:“本将刚刚想起,明晚应有闲暇,便那时如何?”

“州牧答应了?”

听到这话,樊妩先是一呆,看了眼王政,似是反应过来。

对啊,王政亦是大将,本就该喜欢女子表现英气勃勃的一面才是,自家方才却是无心插柳了。

当即喜笑颜开:“那奴家便恭候大驾了。”

她却不知方才的行为根本不是取悦王政,而是彻底激怒了他!

看着那具渐行渐远的尸体...

看着那些达官贵人视若无睹的表现...

再看着言笑无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樊妩...

大堂里的丝竹弦歌之声依旧飘扬,王政却不想再多呆哪怕一刻。

走出袁府时,天色漆黑一片,已是秋夜里最暗的一段时间了,从风中传来的酒气和脂粉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中人欲呕的怪味。

他抬头看天,再次深刻地明白道,他和那些在场的达官贵人从来不是一类人。

杀人不是问题,问题是态度...

如樊妩这样不懂得敬畏生命,视人命入草芥的人,才是真正的贱人!

这样的贱人,怎能不羞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