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另一个由后侧攻来的敌人直接噼飞,也不知杀了多少人,当前方终于没有人再敢挡在面前的时候,孙策心底方才一松,随后直接伏倒马背,竟是杀至脱力了。
喊杀声逐渐被抛在后方远处,四周尽是茫茫的黑暗,孙策死命搂着马颈,只听着耳边风声愈发呼啸,意识逐渐模湖,终于两眼一黑,彻底失去知觉。
......
意识再次回归时,孙策只觉浑身疼痛欲裂,口渴得要命,睁开眼来,已见碧空中一轮秋阳,挂在中天。
他顾盼四周,却见此时身处一座屯口,四下都是嘈杂之音,眼中所见,士卒们人人狼狈,无精打采,脸上挂着的疲惫仿佛倒下便能睡着一般。
再望远点看,便见不远处乃是一条大河,对岸正燃着大火,渡口早被烧城了残垣废墟,噼里啪啦的声响隔得老远都隐约传来,黑灰和焦木浮在河面上,本就泛黄的水更是浑浊不堪。
一个亲兵见孙策醒来,一脸喜色的上前说道:“
少将军,昨夜突围之后,快到临湖之前,小人想了想,便在渡通河前领兄弟们先把渡口烧毁了。”
“烧的好!”
孙策欣慰地看了眼那亲兵,沙哑着喉咙夸奖道:“临危不乱,不愧是本将的亲兵,临河虽然不算大河,但是渡口被毁,黄巾贼一时半会便过不了河了。”
“是啊,小人也是这样想的,大伙总算能休息阵子了。”
却不料此言一出,孙策勃然变色,当即叱道:“湖涂,此时哪里还有时间休息?”
“那...”亲兵一怔,旋即恍然:“少将军说的是,临湖已不远了,理当入城之后,再行休憩才是。”
孙策没有回答,只是撑起身子,靠在土墙上歇了口气,随即先检视下自家伤势,亏得护体甲冑精良,即便中了数箭,又多次被兵刃击中,也只有三处破开缺口,伤及皮肉。
其中又以在后肩胛的伤口最深,其他伤口都在手足处,乃皮外之伤,并不影响行动。
这让孙策心中一定,当此时也,他的身体乃至武艺才是最值得依仗的,又令亲兵拿来一个水瓮,倒了瓢子水,喝一半朝脑壳上淋一半,感觉嗓子稍有些清凉了,孙策长呼一口浊气,旋即说道:“既然贼寇短期内无法追击,那便不去临湖了。”
“不去临湖...”那亲兵愣在当场:“可昨夜少将军你不是说去临湖的?”
“昨夜是昨夜!”
孙策依墙站了起来,望着眼前一个个死里逃生的士卒,突然悲从心来。
一万人马啊,如今竟剩下不足千名的败卒了。
不过孙策毕竟孙策,一个刚锐果决的少年英雄不会没有失意暗然之时,但这些负面情绪却不可能在心底沉淀下去,不过转眼,孙策再次抖擞精神,正色道:“咱们能逃出生天,本就是憋着一股劲,若是入了舒城松懈下来,便难以绷紧,一旦遇到敌情如何是好?”
在孙策看来,临湖之前战况激烈,城墙受损,无法久守。
而王政也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的任由他逃离升天的。
那么眼下最稳妥的,自然是先一鼓作气去往襄安,随后见机行事,便是王政大军袭来,他也可立刻通过城外渡口横渡长江,返回丹阳,吴郡。
......
直到看到守将依旧是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孙策终于彻底的放下心来。
襄安还在,这道临江的门户还在,那么这一次出征便不算一无所获,不算彻底的失败!
走过高耸的城门,孙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秋日新鲜的空气,脑海已飞速转动起来。
虽然在舒县遭逢大败,可如今细细思来,其实当时的情况更多不是因为对方兵多势众,而是几路攻势都有王政、黄忠、乔绾这样的当世虎将带头冲锋,导致杀入自家中阵的速度太快,方才引起了溃败。
既然不是人数占据优势,以王政的兵马数量,虽然胜了此战,却不可能将自家兵马一股消灭,肯定有不少兵卒也和他一样溃散四周,逃了出来,只要收拢起来,也可迅速恢复一些实力。
当下,这些人短期内也不可再战了,到时候留他们坚守城池便是,而想要兴兵复仇,重振旗鼓,还得要从丹阳和吴郡等后方抽调兵马。
不过民间短期内是不可大肆征召了,唯一的途径...孙策暗自思忖,只能在那些世家大户的私兵家丁上了。
一边想着,一边随口问道:“本将记得,襄安城中还有五千兵马吧,许都尉这段时日操练上可有懈怠?”
出乎意外的,半晌无人搭话。
嗯?
孙策提起缰绳,顿住马首,扭头望去,却见不知何时,那个守门的都伯已不见人影了。
不对劲!
孙策剑眉一皱,心思终于放到了眼下,登时发现了各种古怪不妥。
周围太安静了!
街道上更是没有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