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将军,俺瞧这周晖也是个高傲性子,出身名门,与曹操恐怕更多是合作关系,而非君臣之属。”
“曹操与将军自然势不两立,可这周晖却是未必,加之如今外敌当前,若他晓得轻重,当知道如今最关键的还是先和咱们齐心协力对付孙策才是,将军入城之后此子一直示好,料来也是看明白了这点。”
“既如此,咱们暂且按兵不动,提高警戒,随机应变如何?”
王政沉吟了会,点了点头:“也只得如此了。”
商议完了,众将退去,此时天也已快要放亮。
王政刚刚和衣打了个盹儿,却被一个亲兵进来的脚步声惊醒了,心中微有不快,不过还是按捺住了,勉强温言道:“何事?”
“禀将军,”亲兵道:“周县君派了一人过来想要面见将军,如今正在营外候着。”
周晖?
王政立刻睡意尽去,方才还在讨论如何对付他,怎地向着就派人来了?他起身整了整身上衣服道:“带进来罢。”
不久之后,一个身披软甲的将官进来,恭恭敬敬站向王政行了一礼道:“拜见王州牧,县君有请。”
......
到了县府内院,只听左手边的一排房间里传来了一阵砰砰响声,王政是内行人,一听便知是木制兵器的相交之声,这本不出奇,汉人尚武之气盛重,很多文吏的内院中除了书房之外亦会有练功房,不过听着听着,王政的脸上却露出了讶然之色。
室内有一个人的武艺很是不错啊,无锋刃的木器挥舞起来尚有这等破空之声,威势惊人,若是击在一般人的身上,恐怕足以让人骨断筋折!
心生好奇之下,他踱步走了过去,一眼便看见堂内周晖笑吟吟地站在一旁,中间则有四个汉子,此时三个人趟在地上,鼻青脸肿,正是之前延席上见过的几个都伯,至于另一个昂然战立的,面容陌生,却让王政一眼之下当即心神俱震。
却见这壮汉面如重枣,目似朗星,身高九尺,雄伟如山,乍一看去实在像极了另一个人。
甚至不仅仅是形似,最关键是此人脸上的的骄矜之色,那副鼻孔朝天的德行,更是和关羽如出一辙。
见到王政进来,周晖对另外三个人大声说道:“你们三人最近看来是苦练了,能在魏延手里支撑这么多回合,不错不错,下月加俸三成。”
魏延?
王政心中一动之时,周晖已带着那大汉迎了过来,笑道:“王州牧,我来为你引见,这是魏延。”
魏延亦是微微行了个礼道:“在下魏延,拜见王州牧。”
虽然同名同姓,加上对方气度不凡,很大可能便是王政心里所想的那个魏延,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个疑惑。
记得魏延是南阳人啊,怎会出现在庐江这里?这隔的也太远了吧?
心中有些疑惑,王政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称呼的信息,没有称呼末将,那便是这魏延乃是白身,并无官职在身了?
却见魏延礼毕后抬起头,一双眼神如冷电般打量着王政,突然沉声道:“在下曾听人说,州牧在下邳时曾与燕人张飞大战一场,未分胜负,不知可有此事?”
“没有不分胜负。”王政摆了摆手,郑重地纠正他话里的错漏:“是本将稍占上风。”
魏延面相错愕之色,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续道:“州牧果然神勇,在下亦是好武之人,最擅刀法,不知州牧可愿赐教一番?”
听到这话,一旁的周晖神情一怔,旋即有些不悦地喝道:“魏延,休得放肆!州牧乃是万金之躯,日理万机,岂有闲暇和你这粗人舞刀弄剑?”
又转过头对王政道:“州牧见谅,魏延自幼跟随家父左右,家父精力不济,又忙于政务,便不免对其疏于管教,故而不通礼数,日后晖定会好好管教。”
意思是这魏延是在周忠死后才跑来投奔你的?
王政一听恍然,跟着周忠那倒是合理了,周忠半生一直在司隶,离南阳郡倒是不远。
“无妨。”他摆手笑道:“方才在堂外听得风雷之声,便知魏兄弟刀法不凡,本将见猎心喜,亦觉手痒,周县君,烦劳取柄武器给我。”
周晖只得示意了下身边的随从,立时有一人也取了一柄木刀过来交给王政。
王政抽刀在手随意挥舞了几下,摆了个门户,和魏延相向而立,两人同时抱着刀行了一礼。
魏延原本还对王政方才的大言半信半疑,却在王政摆出架势时骤然神色一凛。
对方仅是这般简单的横刀作势,竟生出三军披靡之慨!
再看对方全不逊色自己的雄伟身形,加之不动如山、渊亭岳峙的气度,魏延已清楚遇见了生平仅见的大敌,微退半步,沉腰坐马,一双巨目中尽是谨慎:“州牧,请。”
王政笑了笑,从容道:“魏兄弟,请。”
眼见这幕,一旁的周晖却是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