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样的情况下,敌人粮仓被焚毁所带来的进退两难便荡然无存!
冀州军必然会改变原本可能不坚定的想法,彻底打消退走的念头!
然而,明明局势已到了极为危急的关头,今日的几个亲兵却惊讶地发现,自家的渠帅和前几日不同了。
他依旧忙碌的指挥着前线士卒,依旧亲自上阵厮杀,神情也依旧专注而严肃...
可不知为何,众人都看出了昌豨此时已经不再慌乱失措,更不再恐惧绝望...
这是什么情况啊?
而此时的昌豨,自然不知道自家的伪装已被这些嫡系看穿了,他看着城下,冀州军依旧漫山遍野,可昌豨已经不关心这些了,他甚至有闲暇去在几万人中努力搜寻主将袁谭的帅帐所在。
这位年轻的少年将军,可是天下顶级望族,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的嫡子嫡孙啊!
这种生来就注定尊贵,注定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胃,世家中人,恰恰是昌豨这类草芥最为憎恨,厌恶的存在!
此子如今恐怕又以为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吧?
也不知他再次跌落深渊时,脸上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呢?
光是想到这一点,昌豨就感觉十分开心。
城外的这些冀州人显然还不知道,就在这个漫长的白天快要过去的时候,王政和麾下的部曲已经秘密移动到了距离奉高城仅十五里的地方。
若按正常的情况,这个距离已经在冀州哨骑的侦查范围之内了,可问题是经历了大半个白天的厮杀后,冀州士兵已经人倦马疲,便是不参与正面战场的这些哨骑,人人心情烦躁之下,又要负责四周的戒严,亦是开始有些力有未逮了。
再者,从出发时王政便考虑过这一点,只要大军启动了,一旦进入随时可能暴露行踪的范围后,他便会立即加速,急行军直奔奉高城的北门。
让亲兵提前联系昌豨,亦是为了让对方做好接应的准备!
何况,他们挑选的时机很好,抵达奉高城附近时刚好是即将天黑的时刻。
冀州人的大军,敢在天黑的情况下贸然出动拦截吗?
如果是刚至奉高城下时,那支从临淄养精蓄锐后,挟大胜之威,气势如虹的冀州军,以他们的军心士气自然问题不大,可如今呢...
在城下苦战多日始终寸步不进不说,最近几日的攻城战更是惨烈的令人心季,再加上如今粮草不足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不管是昌豨还是王政,都不觉得袁谭还有那个魄力,冀州军还有那个能力!
接下来的形势发展,一切都如预料般的上演。
眼见大日西坠,黄昏时刻再度来临,奉高人上下都松了一口气,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冀州军会开始主动撤军了,便是昨日攻势骤然加剧时,时间点也是这般无二。
可这一次他们失望了,
经过短暂休息的冀州军队,却没有组织撤退,反而又开始整合队形,摆出再度攻城的架势。
见到这一幕,城头上的守军登时紧张起来。
什么情况?昌豨眼中亦是出现了迷茫和忧虑。
一方面他担心手下的这些士兵刚刚放松之后难以绷紧,那这便会成为一个极大的隐患,另一方面,昌豨也担心要是冀州军杀红眼了,王政那支兵马就没法子趁机入城了。
昏黄的阳光下,无形的肃杀之气开始弥漫。
随后,昌豨便见城下的敌军阵型变幻,左右分开,一列人马从中央策马迫近,当头者乃是一个少年将军。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竟让几万人发出了山鸣谷应般的欢呼声,随后,敌人再次向着城墙勐扑过来。
这便是那袁谭吗?
昌豨的眼中闪过了厌恶之色,不过看到那些乌泱泱的人头迅速迫近,脸色却又白了一白。
就在这时,昌豨只觉得心中一跳,似乎听到了从不知名处传来的一声号角,雄浑有力,让自己的心跳都随着应和,一起跳了一下。
他第一时间向北面张望,却一无所获。
昌豨皱了皱眉,又问身边亲兵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一声号角声?”
“什么号角声?”几人大眼瞪小眼,同时回道:“鼓声倒是听过,这些北老每次攻
。城时不都要敲锣打鼓一番么?”
是我听错了吗?
昌豨只得定了定神,今日冀州军一反常态,眼看又要再起攻势,这样的情况下,并不适合州牧带军入城,想必他会再等等吧,等到天黑再说。
想到这里,昌豨正要正要去指挥时,蓦地又是“呜”的一声!
那声音有些缥缈,彷佛从云端之上般的极远之处传来,却在昌豨的耳畔清楚响起。
再一次的响起。
不对!
昌豨顿住脚步,立刻抬头看向左右,这一次,几个亲兵都停下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