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好事。
无能之人,无论以德服之,以威迫之,抑或是以利诱之,相比那些有自信的善战之将都容易驾驭管控一些。
只要折服这些人后,他们既唯自家马首是瞻,这一路新来的袁军,不久等于在他掌握中了?
......
回到县衙,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倩影。
这时候天色还很明亮,不过夏季么,总是这般,金乌未坠之时,便有玉兔抢着接班,其实如今已到了饭点。
而步宛儿,也颇为体贴地备好了饭食。
说起来,王政如今虽是位高权重,可大多数时候,因为战事的原因,常宿之地或是军营,或是野外,很少有什么服侍的人。
亲卫们拱卫上,杀敌上自是毫无问题,可毕竟都是一群糙汉,在照顾人,服侍人上自是差强人意,常常饭点时王政忙过头了,忘了吃食,他们也陪着一起忘了,一起饿着肚子。
幸亏王政体质过人,精力充沛,倒也不算什么。
不过忙碌一天后回家能看到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哪怕不饿,看着也很是舒心啊。
他心中一暖,对美婢颔首示意,略吃几口后,只觉菜肴颇为美味,不由目露赞赏地看向步宛儿,见她跪坐一边,安安静静,笑了笑,柔声道:“从扬州一路来这里,山长水远的,可辛苦吗?”
步宛儿伏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轻轻摇了摇。
“那你可吃饭了?”王政摸了摸鼻子,他发现每次面对此女子时,也不知是对方的反应太沉闷,还是自家的问题,总不经意来到后世所言的“尴聊”状态,只得没话找话:
“来,坐下来,咱们一起吃些?”
说着,轻轻拍了拍几桉的空位置。
也不知是不愿还是不敢,即便有了肌肤之亲,可单独相处时,步宛儿依旧还是这般拘谨,王政感到有些无趣。
他承认,或许是因为这少女之前是完璧之身的原因,哪怕对方并不如霍姒那般相识于微末,之前更是素未谋面,可一夕之欢下,已足矣让王政对她有些另眼相待,心中总觉得她格外不同。
但对方非要拘礼,他也不好勉强。
一时间,王政沉默下来,步宛儿亦只是安静地归伏在地上,一言不发。
堂内陷入了落针可闻的静默。
过了会,步宛儿微抬起来,探询似的目光落向王政,却见王政并没有看她,反而凝视着窗外,似乎是在看夏日的晚景,可神情若有所思,却又不像。
他在想什么呢?
步宛儿偷偷地端详少年,有些孩子气的眼神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认真,似乎是在看心爱玩具一般。
其实看久了,其实他长的也还不算差啊。
想着想着,步宛儿双膝动了动,便见裙摆微动,身体展现出玲珑的曲线,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似是想要膝行向前,循着本能往王政身上略微靠近一点,可刚挪了甚至不过几寸,一直有些寡澹甚至木然的神情起了变化,蹙眉一皱,睫毛颤颤,旋即神情一片惊恐。
她又问道了那个味道了。
那是...杀戮的味道!
似乎只要靠近王政咫尺,少女便能通过这杀戮的味道,彷佛看到那一片尸山血海。
这总让她想起袁术对她说过的话。
不要因为王政的年纪而轻视对方,更不要因为那个所谓徐州刺史的虚衔而产生误会。
这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却是一群黄巾寇的首领!
他更是如今大汉天下凶焰最盛的蚁贼!
对方每前进一步,都是因为千万人的性命和尸骸换来的!
步宛儿不敢再靠近他了,更不敢再看他了,哪怕王政对那始终表现的是自然、真诚,甚至是...温柔。
可闻到这股血腥味,就让步宛儿始终相信,有这样气味的人绝对不是好人!
他是一个贼寇!
步宛儿再次垂低了螓首,脑中思潮如涌,一边害怕,却又一边人不好租在心中继续勾勒少年的相貌。
还是心里的他更好,没有血腥味,也不再让她害怕了。
这时,王政突然开口了。
“宛儿。”他转首顾盼,问道:“你可听见了么?”
啊?听见什么?
步宛儿惶恐地抬头,不安地竖着耳朵,努力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可处了徐徐的清风,掠动的虫鸣,再无其他。
“也对啊,你又没系统。”王政冒出一句怪话,旋即洒然一笑:“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啊。”
他说到:“那是士卒们磨砺刀剑的声音。”
“那是行走间盔甲碰撞的声音啊。“
“真好啊。”提到这个话题时,王政再无之前的无措和口拙,脸上尽是自信从容。
“真是悦耳动听啊。”
......
第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