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挣扎。
他的妻妾们个个哭得像个泪人儿般,全赖一众婢女搀扶,才没有倒在地上,两个儿子亦只是站在榻旁,握紧陶谦的手,一言不发,沉默无语。
听到足音传来,陶谦脸皮抽搐了半晌,才勉强睁开了双眼,见是刘备,登时露出欣喜的光芒,口唇颤震半天,却始终没说出一句话。
好一会儿,他突然甩开了两个儿子的手,颤巍巍的指向了刘备。
见状,他的长子陶商眼中露出不甘的神色,只是终究还是心中一软,不想在父亲人生的最后时刻还要忤逆他,擦了擦眼,旋即别头看向刘备,闷声来了一句:“爹要单独和玄德公说话,咱们先出去吧。”
待众人陆续退出,刘备移到榻前,跪了下去,握紧陶谦的手,轻喊了句:“陶公,备在此。”
陶谦辛苦地把黯淡的眼神投射在他脸上,射出复杂之极的神色。
既有对生命的眷恋,对死亡的恐惧,还有莫大的求助,和信任。
握着陶谦颤抖的手,刘备忍不住泪水泉涌而出,他突然读懂了一切,陶谦亦在无声地说着和糜竺同样的话。
吾病已危笃,朝夕难保;万望明公可怜汉家城池为重,受取徐州牌印,老夫死亦瞑目矣!
相识不过数月,见面不过三次,我刘备何德何能,竟能得他如此信重?
而我刘备又是何等有眼无珠,便在不久前,还对陶公有过怨怼之情!
握着陶谦颤抖的手,刘备既是惭愧,又是哀伤,忍不住泪水泉涌而出。
他明白了陶谦的意思了,袁术虎视在侧,黄巾扰乱一方,更有大敌曹操一旦解决兖州内乱后,亦有可能再次来袭。
如今的徐州,早已是一块烫手的山芋,陶谦交给他的,不仅是他倾注毕生心血的基业,更是一副沉甸甸的担子。
他再也没有推却的理由!
凝视着陶谦,刘备一字一顿地道:“陶公放心,备定会让徐州安享太平,境内海清!”
听到这话,陶谦双目光芒大作,露出惊异、欣慰和感激揉集的神色,旋又敛去,徐徐闭上双目,以手指心,头无力地侧往一旁。
一代英雄,就此辞世。
......
琅琊县。
在吴胜等人众星捧月下,王政一走入城中,便有些奇怪的感觉扑面而来。
那是...亲切感?
这令王政很是莫名,他暗自品味了良久,才确定,这亲切感来源的不是自家的后世灵魂,而是这幅穿越后所得的身体。
谷犸或许便是原主来此,亦未必能发现这一点,而只有王政这经过系统加持后超凡体质,才能隐隐有所感觉。
是那个“王政”来过这里?
还是?
马蹄声中,暂时收敛心神,行走在宽阔的青石板道路,看着道路两边的民居、商号,眼前的一切都是十分的陌生,偶尔还可感应到那些从窗中,门缝透出的好奇注视的目光。
虽不久前经过了战争的洗礼,似乎是因为望族们的主动开城,影响倒是不大。
到达府邸时,天色渐晚,吴胜早已备下酒宴,参加宴席的,除了一众天军将官,另有不少没份儿迎接王政、地位又比较高的本地望族,官吏等人。
当真正尽入宴席内,眼前的豪奢程度让王政暗自吃了一惊,忍不住看向吴胜。
有些罕见的美味珍肴,上一次还是在颜府的时候才开过眼界的,倒也难为他了。
赴宴的人中,大半都是王政不认得的,在吴胜一一介绍,才知基本都是当地的豪绅望族,甚至有几个是吴胜搜检而来的文人名士,这令王政当真是喜出望外,不由赞赏地看了眼吴胜。
这憨货的气运是真的惊人,我两郡搜寻几个月,倒现在也不过一个祢衡,一个张昭,还都是阴差阳错的结果。
他倒好,才占据一个县城这短短时间,便有人才投效了?
当然,美中不足的是,到场的宾客中,却是缺了王政最想要见到的两家。
心中虽有些不爽,表面上王政倒是不动神色,只是言笑晏晏地和众人杯盏交错,一席酒满堂皆欢。
宴席直到三更才罢,诸将散去,长途跋涉以来,虽有些困乏,不过到了雅室时,王政还是不急着就寝,先和吴胜讨论了起来。
先听完吴胜讲完这段时间治理琅琊的近况,王政点了点头,才问道:“这些日子,你和王氏,颜氏之间相处如何?”
“别提了。”说到这里,吴胜气不打一处来,眼中隐有凶芒闪烁:“若非阿政你事先交待,我早已剐了这两家龟孙!”
他喋喋不休地诉苦起来:“我刚攻下此县不久,便找了个文士给我写了个谒贴,还搞了个什么...名刺,想要礼貌地拜见,结果却吃了个吃了个闭门羹!”
说到这里,过了多少时日吴胜依旧气的脸皮胀红:“他奶奶的,这两家真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