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的应对上,于禁终究是因贪功心切犯了一个错误。
所谓贪字变成贫。
第四日的凌晨,袁军再次发动了攻势。
而这一次,文丑亲自上阵了。
投石机一字摆开,弩箭弓弩火力覆盖,之前曾坍塌的几段城墙、城门同时受到重点攻击。
尤其城墙一段,地鬼厚甲挺枪,突击最前,竟是一个时辰不到,便将填补城墙的守军,砖石、大木俱都清理一空!
近百个剽悍亲兵亦是嗷嗷嘶吼,紧跟随文丑向城内冲击。
风云变化,只是一瞬间。
见状,于禁刚准备调遣人手准备去支援时,却是四面城墙的袁军同时站稳了脚,人数更迅速地变多起来。
不好!
这一幕让于禁心里猛地一个咯噔,心知自己大意了,原来前几日文丑同样也藏着精锐作为底牌不动,到今日见真章时,趁天军士卒力疲人少,直接便打的他们节节败退。
于禁当机立断,立刻便吩咐左右:“城中举火烧烟,城头挥舞赤旗。”
自己埋伏在城外的两路人马并不算多,若要制敌取胜,便是在对方将入城而未入城的时候最佳,若是真让袁军彻底涌入城后,却是未必能扭曲局势,反败为胜了。
此时已到了千钧一发之际,于禁很清楚,开阳城的得失,此战的成败,如今的关键便是能不能挡住袁军的前进之势,坚持到伏波余忠两人来援!
挡得住,则胜,挡不住,便败!
他环视左右,为稳固军心,提高士气,突然仰天长笑,提气高喊:“袁军的覆灭就在眼前。”
“诸位兄弟,天公将军已至城外!“
听到这话,人人精神一振,士卒们纷纷七嘴八舌叫嚷起来:
“将军回来了?”
“已到城外了?”
“正是如此。”于禁道:“兄弟们,袁军已陷入前后夹击了,此时万不能放他们入城,以免狗入穷乡,惊吓我等乡亲。”
同时间放低声息,对一旁的亲信道:“立刻把天公将军带人回援的消息告知城门,城墙,我不管你如何说辞,让所有人再坚持两个时辰!”
“诺!”
目送亲兵疾驰而去的身影,于禁嗔目振臂,抖甲扬剑,直指前方文丑所在处,喝到:
“将军已至,何人愿随我冲突前阵,破军割首,以此礼迎将军?”
剩余的一百多天军,以及那些从青州跟随而来的乡民们齐声应诺:“愿随少校杀敌!”
“以敌首贺将军归!”
......
夜色消去,天色微亮。连着下了几日的雨,细微飘摇。地上泥泞不堪,城上敌我两方死伤士卒的血流淌下来,染红了城墙,渗入泥中。
城门外,杀喊声震耳欲聋。
当于禁赶到时,此时文丑长枪横扫,正不断挑飞所有敢挡他路的存在,士卒成了尸体,叉木成了碎块,当真是凶威凛凛,挡者披靡。
他身材本就高大,举动之前更是猛烈无比,天军竟是无一人堪过一合。
见自家将军这般威猛,城门防线更是摇摇欲坠,两边城墙都有了不少坍塌,此时无数袁军发疯似的前仆后继,不断涌入。
“文丑!”
于禁一声暴喝,长剑直接刺将过去。
倒不是他这时还讲什么君子风度,先提醒对方,而是想要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让城门再坚持久些。
文丑头也不回,竟是听风辨位便躲过了他这一剑,更顺势长枪回扫,竟是以枪做出锤击。
这一扫又快又狠,何况单论武力于禁本就不及文丑,加上这几日心力交瘁更是状态不佳,一时竟未来得及躲开。
关键时刻,一个身影从侧面窜出,却是他的亲兵奋不顾身替他承受住了这一击。
下一刻,亲兵直接被扫飞丈外,喷洒出漫天血雨。
于禁避开两步,转头一看,见那亲兵直接被打的铁甲凹陷,面如金纸,眼见是不活了。
他心中惨然,抬头一看,对面的文丑正冷冷盯视着他。
此时的城门内外,俱都遍布火炬,焰光熊熊,映天耀地,更将地鬼一张脸染成了殷红如血,愈发显得凶残,狰狞。
“汝是何人?”文丑咧开嘴笑问:“报上名来。”
于禁避而不答,心中只是思忖,刚才一番交手,他已是心中有数,便是自己气力圆满时,恐怕也不过是在这人手上撑个十几个回合罢了。
打是打不过的啊!
既然如此,只能以言语拖延了,他冷笑道:“吾援军片刻便至,汝已陷入死地,还得闲来问乃公名讳?”
“此时应叩首速降!还来得及!”
“援军?”文丑闻言一怔,立刻扭头向城外望去。
他自觉识破了于禁的诈敌之计,深信其城内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