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朵微尘都开一朵秘密的花。
——《十宗罪》
“你的花已死亡腐烂。而我才刚刚盛开。”
“老师。”
白沐钟推开门,敲击门板。金属发出沉闷的声响。
班主任从教案后抬起头,倏然微笑:“白沐钟。”
“老师叫我有什么事么?”白沐钟站在门槛后,双手交握越过身前,表情是另类的严肃冷静。她睫毛纤长,刻薄的线条勾勒镌刻出面部轮廓,鼻梁被光芒阴影分割,唯有双眼明亮相同。
班主任起身走到她面前,语气温和:“你的父亲…是做什么的?”
“…某外资企业的员工。”白沐钟抬起头望着班主任的眼睛,表情温驯,“老师有什么事需要拜托家父?”
“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事,就是想拜托你的父亲帮我一个忙…”班主任似乎有些局促不安,十指不断交叉相叠,再次坠下,“我有收藏古董的爱好,想要你父亲帮我找到那个东西…”
白沐钟神态不变,慢慢追问:“…是什么东西?”
班主任颇踟蹰了一会儿,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将她领到办公桌前,把电脑屏幕扳过来给她看:“就是图片中心的雕像。”
图片拍摄于两年前的冬天,背景是H市的一家高档酒店的大厅。白沐钟在图片里看见了两个熟人。
唐晓翼和亚瑟。
少年们并肩站立。亚瑟依然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唐晓翼的面容稍显青涩,臂弯里却搭着另一个女孩的手。
那女孩一头白发,湛蓝眼瞳隐隐泛着血管的红色,一身缀满羊羔皮的红色盛装,巧笑倩兮。鬓角别一朵颓败玫瑰,整个人看上去竟是妖气森森,眉眼沉重疼痛。
而女孩的身后,照片的中央…是白沐钟家里的那尊雕像。
只是雕像交握的手臂里,多了一个盏状物体。
白沐钟不动声色地起身:“老师,请让我回家去和父亲确认一下情况。”
“好好好,我马上给你批出门条。”班主任显然想赶快得到这尊雕像,拉开抽屉急急忙忙地去写出门条。白沐钟趁机记下图片上方书写的标题——“H市若家高价拍卖雕像,现场继承人首度露面”
她感觉这像是一个咒语。
“父亲。”
父亲把目光从电脑挪到白沐钟脸上,突然勃然大怒:“你怎么又出来了,初三了还乱跑!”
白沐钟并不辩解,只站在那里,光线将她的表情衬托得无辜又单纯。
父亲知道自己女儿装可怜技术一流,性格素来温吞的男人当然无法保持愤怒的状态太久,很快他的语气就软化下来:“怎么了?”
白沐钟这才迈开步伐,镇定地走到办公桌后,手伸出扳过显示屏:“借我用一下电脑。”
父亲摊手示意她随意,走开给她空间,白沐钟却一手拉住父亲,眼睛仍盯着显示屏:“还有您的事。”
二十分钟。
父亲坐在沙发上,手指夹着一根烟,未曾点燃。
白沐钟已经结束了自己的搜索任务。所谓 “H市若家高价拍卖雕像,现场继承人首度露面”是两年前的一则老新闻,当时在省内都是被炒作得沸沸扬扬的。不仅仅是因为白家之宝的拍卖而出,更多的目光都聚焦在第一次公开露面的继承人身上。
若欢婵,2000年生人,女性,籍贯X省H市,患有白化病。这是若欢婵对外公开的所有信息,照片只有一张模糊不清的侧脸照,而这则新闻是若欢婵身份公开以来的第一张清晰照片。
随着若欢婵的出场,对于她身边俩人的探讨也在网络上愈演愈烈。因为时隔太久白沐钟找起来着实有些吃力,但从只言片语中不难看出人民大众对八卦的津津乐道。
有人猜测若欢婵挽着的人是她的娃娃亲未婚夫。
有人断言两名少年其实是和若欢婵一起长大的保镖。
大众舆论高于权威,这不假。
白沐钟盯着屏幕,内心的苦涩一点一点地蔓延出来,她声音微哑:“父亲,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家的那尊雕像从何而来?”
新闻的最后有说出雕像最终归属,是一个白沐钟从来没有耳闻过的名字拍下了它,并非白沐钟的父亲。
谁知父亲莫名其妙,放下烟走到白沐钟身边:“什么雕像?”
倏然有寒意从尾椎一直往上绵延冰冻至颈椎,白沐钟听见自己僵硬的骨骼咔擦声,她转过了脑袋,直勾勾地望着父亲。
“不是你们自己置办的?”
父亲看过雕像的图片之后,郑重摇头。
白沐钟看见自己握着照片的手指骨泛白,她无法忽视不断在自己脑际回荡的呼之欲出的话语。
——“这是一个设好的局。”
——“你是猎物,不知不觉,钻入陷阱。”
——“雕像是他人搬入家里的,父母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