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岸挑挑眉:“你要是再用那种视死如归的眼神看着我,我可就把你弄死做成尸傀儡了。”
尸傀儡!
沈清宁一抖——想不到这魔头竟然凶残至此。
尸傀儡,顾名思义,便是死人做成的傀儡,喜怒行动皆不由己,刀枪不入,无知无觉,虽有一线活魂撑在里面,实则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已死之人。
乌岸继续道:“那惨相,啧。”
这个啧字,虽未言尽,却自有千言万语在里面,沈清宁当即不抖了,默默地跟上了乌岸的脚步。
大不了寻个机会,自戕,也比被这魔头折磨死来得痛快,沈清宁默默盘算。
乌岸走在前面,仿佛洞悉了她心中所想,头也不回道:“自戕也不行,要是你死了,我便下九幽黄泉,把你魂魄揪回来,再切成十片,片片都做成尸傀儡。”
沈清宁:“......”
要不是打不过,她真想把他拿去喂狼。
很快,沈清宁看到了乌岸老巢的全貌。
不存在的秋风卷着一片秋叶,从她的面前飘飘悠悠地过去了,她甚至感觉听到了乌鸦的声音。
“……”
乌岸祸害天下就算了,这老巢还这么算了。
在前面的老巢真是全然能当其“巢”这个字,别说美感了,远看不咋地,近看还不如远看,仿佛是一座小山,被人暴力炸开一个洞,再意意思思地在洞口拦上几丛枯枝。
看起来像懒鸟拿屁.股揣出来的巢。
要不是乌岸非常自然地往里走,沈清宁甚至会觉得他是来掏熊窝的。
沈清宁很大胆地打量了打量乌岸,狗胆包天地觉得他方才的威胁莫名变成了笑话,连带着看着乌岸邪魅狂狷的背影都带了几分怜悯。
要是他疯狂挑衅各宗的理由是因为没地方住,她很愿意把雪阳宗看门白狼的窝送出来,至少看起来比这儿能住人。
艰难地拨开拦门的枯枝,一进去却摸了个稀里糊涂,山洞里没有火把,常人一进洞口,很容易被脚下乱七八糟的土堆绊个踉跄,她忍不住道:“你的洞里不点火把,能视物么?”
乌岸回头,歪了歪脑袋:“?”
两只金色眼睛荧光闪闪,仿佛两只黑夜里的大灯笼,差点晃花了沈清宁的眼。
沈清宁:“......行,你厉害。”
两只大黄灯笼转了回去,还得意洋洋地呵了一声。
她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当真下不去脚,洞穴里还时时蹿过死生隙里的奇怪生物,在频频被土堆绊住后,沈清宁还是忍无可忍地回头,出了洞穴。
既然死不成,还得活在这大爷身边,那就活得痛快点,至少不能住个黑咕隆咚的熊窝。
飘在黑色洞口里的两只大黄灯笼停住了,随即飘近了一些,但并没有跟着出来,反而是很好奇地停在洞口,沈清宁感觉到身后的动静,没打算搭理。
死生隙里不生草木,但遍地都是易燃的火石,制作火把的火石倒是有了,只是燃料在哪里呢?
沈清宁捡起枯枝,叹了口气,头一次感觉修真界的求和成了个笑话。
他们真的知道灭世魔头的老巢是用什么挡的门吗?
陈年老木头啊!
送来十二个美人住哪儿?
陈年鸟窝!里面甚至连个照明的灵器都没有!
乌岸见她拆了门口的枯枝,不解道:“要是你是想把门拆了,然后让我冻死在死生隙里以达到你的目的,那我就可有话要说了。”
沈清宁只想把手里的枯枝戳他脑子里。
她索性站起来,打断他:“你知道哪里有燃料吗?油之类的东西。”
天凶不会让她死,她倒觉得有些无所畏惧起来,反正惹恼了他也不过弄死而已,正好求仁得仁。
再说火也是给他屋子里面点的,天凶怎么了,天凶也得出力气。
乌岸安静地想了一会儿,居然没有被指使的怒火,对她说:“有。”
沈清宁眼睛一花,随即看到乌岸的影子扑到他的全身,包裹住了他,霎时间,活生生一个大活人就在她面前消失了。
她一惊,站在乌岸消失的地方左右揣摩,竟然看不出半点踪迹。
奇了怪了,沈清宁摸着下巴出神。
背后突然有人道:“来了,久等。”
沈清宁一回头,乌岸竟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笑眯眯的,手上拖着一只庞大的、野猪模样的凶兽,看起来已经死不瞑目了。
沈清宁:“……不,一点也不久。”
短短一息的工夫,他去打了一头野猪回来?
上哪打的?怎么回来的?
尽管对天凶的战斗力已经有力身体力行的体验,沈清宁还是觉得非常离谱。
野猪青面獠牙,鬃毛锋利如钢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