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曦染还是有些能耐的,顺利躲开了一众护卫的视线,来到了赫连琰月的寝殿正殿。
她猫着身子贴在墙边,想事先探探动静,结果就听到有点儿类似水声的声响,还有一股子那些可以将人侵透的中药味儿。
颜曦染思索了一番,这是在药浴?
为了避免破门而入的尴尬,也防止赫连琰月听到她的声音就把她撵走,她决定先在窗纸上戳个洞看看情形。
颜曦染练功之后,手脚利索了不少,说戳就戳,立马把眸子对准那孔,看到赫连琰月正坐在浴池里。
乖乖,还真是美男沐浴……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有心去看的时候估计连帅哥的人影都见不着,无意的时候总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惊喜。
只是,赫连琰月看着,虽然肤质极好,可谁能想到他背后竟然会有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
颜色已经很淡,却能明显看清。
就在颜曦染震惊之余,赫连琰月也察觉到有人在窥视,长臂往头顶一抓,墨发散开铺在水上,紧接着就是疾驰而来的簪子,往颜曦染这边飞来。
颜曦染旋身避开,站稳脚步才看清,那簪子扎在她原来正对的柱子那儿,起码有一半在里面。
颜曦染咽了咽喉咙,这要是来不及躲开,别说眼珠子被刺破,脑壳估计都要穿!
“赫连琰月,是我!我是来找你道歉的!你别动手!”她立马开口,以防赫连琰月再下杀手。
里面传出一阵水声,没了下文。
颜曦染冒死又在孔那里看了一眼,不见了里面的人,以为赫连琰月身体不好,运功伤及身体栽进水中,便立即闯进了他的寝殿。
而就在她刚踏进去一步,披着一件单衣的赫连琰月便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往墙那儿一推,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赫连琰月,你松手!我是来道歉的!”颜曦染拼命发出声音。
“道歉?偷窥朕还叫道歉?朕不需要你的假情假意!更何况,你看到了朕背后的伤疤,你就得死!”
赫连琰月一改往日清冷淡漠的神色,此刻有些狰狞,慢慢的,悲伤、惊惧、还有绝望,手上也掐得更用力。
颜曦染被他的状态吓得不轻,双手攀上他掐住她的手,想要给自己争取呼吸的空间。
“我……咳咳……你听我说……”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爷爷的,该不会命殒在此吧?
赫连琰月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加大手上的力度,把颜曦染掐得几乎窒息,泪花都出来了。
颜曦染在缺氧的情况下,脑瓜已经有些昏厥,肢体也使不上力,无声地动了动嘴。
“君凌……救……救我……”
只是君凌不在,她真的担心多半要凉凉。
而就在此时,赫连琰月双眸微滞,手一下子松开,刚刚从颜曦染的神情中,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咳咳……咳咳……”颜曦染跌坐在地上,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外人传他是弑父杀母残害兄弟的暴君,不顺心意就砍人,和君凌一样有修罗的外号,大抵如斯。
可,外人口中的他们,不一定就是那样,居于高位的人更有脑子,必定事出有因才会将人斩杀,这一点她是确信的。
所以,她在赌,她愿意相信赫连琰月并非如传闻中那样。
看样子,她赌对了。
而赫连琰月则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光涣散,像是沉浸在某些回忆当中。
过了一会儿,那种带着无尽悲痛与绝望的狰狞之色再次涌了上来。
“赫连琰月,你到底怎么了?”颜曦染担忧地看向他。
这人该不会中邪了吧???
赫连琰月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用内力把刀架上的御剑抽过来,一声不吭地往外走。
颜曦染连忙跟了上去,只见他在殿前那一大片的空地上舞剑,不,不是单纯的舞剑,那是倾注了内力的剑气。
所过之处,皆是废墟,稍微好一些的建筑,都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所有的护卫都离得远远的,好不容易看见了常源,颜曦染赶紧过去问原因。
“常源公公,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发起疯来了?”
“颜公主,您有所不知,皇上在受到某种刺激的时候,如果控制不住,就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咱家进宫十五年了,这是第三次!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皇上自己平静下来,不要出去就是了!”
“刺激?你知道什么会刺激到他吗?”颜曦染一惊,心底虚了。
“这……这是禁忌,咱家不能说!”常源为难道。
如果可以,他何尝不说?他也心疼自家陛下。
“你们真的是很奇怪诶!一边说着禁忌,一边又说怕刺激到他!可是你们知不知道,这样不说,谁会知道做的事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