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坐在001号炸弹前的小朋友全程梗着脖子, 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但他预想之中最糟糕的事终究还是没有发生。
六月先生口嗨归口嗨,实际操作起来还是很认真的, 没有掉链子。
从他能够迅速明白耳机另一头拆弹警察的各项指示以及剪线时的利落动作来看,他也确实如自己所说的,本身对拆弹就有一定的了解和实践基础。
“一号炸弹已经拆除了。”六月一日摁住了耳边的耳机,“和犯人那边谈一谈, 看看能不能先把这个小孩子给送出去。”
说到这句话时, 他站在窗边,透过玻璃的投影,暗中观察安部溪美的动向。
过了一阵, “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犯人便给出了答复。
[“当然了,这本来就是一场关于选择和意志的游戏,位于一号的两位成功坚持并忍耐了下来, 那么自由便是他们应得的奖励。”]
[“我一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虽然对方说着自己“言而有信”,可谁又能不加提防地完全相信一名致力于报复的炸弹犯的话呢?
六月一日找了一个离孩子们相对较远的位置, 又示意教室内的两位老师走到斜对角的方向,随后抱起了坐在一号炸弹旁的小朋友, 走到窗边。
“别害怕。”六月一日单手拍了拍对方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去抱住外面的叔叔。”
他们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将孩子们一个个从窗户处抱出去。
窗外窗内的大人们表面营造出了一派轻松的样子,但每个人的内心里都是紧绷的, 直到小朋友被警方接住,抱离教室周边, 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到了安全的地方, 小朋友终于忍不住, 大声哭了出来。
另一边, 医院对应病房中的患者也是如蒙大赦般地夺门而出。
“很好, 就按这样的方法来,一组一组地撤出孩子们和患者们。”
现场所有人的精神都振奋了起来。
“那这边就辛苦你了,六月先生。”目暮警官说道。
六月一日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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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方陪着炸弹犯进行“游戏”时,矢川仁幸最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
米花中央医院门口。
一辆黑色保时捷356A也不知在原地静悄悄地停了多久。
“时间差不多了。”
琴酒嘴中叼着一根香烟,将烟头靠近了点烟器,随后吐出一口白雾。
“欸?还没得到什么切实的证据吧?”
154号双手交叉着搭在脑后,往保时捷后座上毫不客气地一靠。
他面对琴酒时完全没有其他“新晋成员”那样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反倒是一副大爷作派。
好在琴酒对于组织中有能力且忠诚的成员还算是宽容,所以也没有对154号的态度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解释道:“那又怎么样?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组织的任务一拖再拖,他的嫌疑已经足够大了。”
“就算他真的忠于组织……”坐在副驾驶的长发杀手抖了抖烟灰,“哼,从组织中支取了大量炸弹,又弄出这么大的声势,惊动整个警视厅的警方,结果磨磨蹭蹭的,半天都没有干掉目标。”
“这种废物,不要也罢。”
“组织需要的是能切实完成任务的人,不需要这种表演艺术家。”
154号不置可否。
最近一段时间,组织放在表面上、用于存放炸弹等武器的仓库频频被警方探查到,并被陆续攻破。
虽说这没有动摇到组织火力资源储备的根本、也没有就此把组织的存在暴露给警方,但是新的武器存放据点没那么好找,许多任务和交易都受到了影响。
总体算下来,组织的损失实际上也不小。
再加上情报走漏的途径值得深究,这件事最终被交给了琴酒调查。
而近期从仓库中调取了大量炸弹的矢川仁幸自然而然地便被列上了嫌疑名单。
至于这位嫌疑人为什么会让琴酒亲自跑来盯稍、重点关照……说到底还是因为有上面的大人物发了话。
154号转头望向车窗外的住院部大楼,托腮问道:“Gin,你觉不觉得很奇怪?”
“矢川仁幸只是朗姆手下一个普通成员,虽然差一步就能得到代号,但这种人在组织里实在算不上重要。”
“他为什么会被BOSS关注到?甚至值得让BOSS亲自下达监督和清除的指令。”
“而且克希瓦瑟这几天也待在他身边。”
“如果这也是BOSS的示意的话,那克希瓦瑟的任务又是什么?”
“不该问的不要问。”琴酒望向他的眼神中带上了警告意味,“特别是妄加揣测那位先生的意图。”
被警告的154号无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