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1 / 3)

“主子,陛下急召。”白冰端了盆供她净面,冷水浸过的巾帕覆在洑君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嘶声从床上坐起来。她伸手抓下脸上的毛巾在热水盆中过几下胡乱抹了脸,深吸一口气呼出,身体的本能反应告诉她天现在一定还黑着,鸡都还没醒那种!

麻利换好衣服,面具提在手里直至走到宫道才戴脸上,夜色还浓,也不知出了什么事,真起火了可没这么安静。

洑君在御书房外看见了袁恭,这位副使靠着门柱,倒是随性不少,“君大人。”他含笑打招呼,并不意外她的出现,轻松的模样想必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副使大人,别来无恙。”她微微颔首,礼貌回应。

“哈哈~现下不过子时,距离我们见面连一日都未隔,君大人说话当真风趣。”袁恭是真的有被逗到,“下官便不耽搁您的时间了,陛下与正使都在里面,请。”

他将门打开,示意洑君进去,等她进入便合上,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进去时与一人擦肩而过,应当是那位正使,袁恭的兄长袁礼,兄弟俩只依稀看得出相像,许是因为并非同出一母吧;这人身上一股凶戾气,倒是骇人。

“燃卿来了。”太和帝用朱笔批着什么,约莫是奏折之类的,说起来散宴后他竟没有将她叫起来,洑君也摸不清他的想法。

“是,不知陛下有何吩咐。”她垂着头,做足了礼数。

“你的伤如何?”

“已经无碍,过些时日便好,请陛下放心。”

太和帝搁笔,“可是瓦剌有异心?此前潇卿探查时虽说找不出端倪,却也觉得有几分蹊跷。”他指节敲了敲桌面,示意她抬头,“燃卿可知,瓦剌呈上的礼单有了不小变动,你说,究竟是什么才能短时间内造成这般影响?”

洑君从容抬头,面具是个很好的遮掩,这番问话是躲不过的,不问才是她大难临头,她不紧不慢道:“回陛下,臣不知。”此话一出,太和帝面露惊讶,饶有兴致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臣有错,出城时太过招摇,便被一道士截下,他言说自家道观破损,只能卖符为生,希望臣能买上一对,但臣告诉他没钱,希望他另寻他人,还是被纠缠不休。”洑君无奈道,“原想直接越过,不料这道士认出我的身份,便废了些时间清查底细,唯恐是细作;一查才知他干过的缺德事不少,竟还欠过赌债,所以才敢堵路。”

“知晓他并非细作后,臣便叫人将他送至大理寺,也因此晚了不少时间,使团遇袭,被掳走数人,臣倒是救下来一个,似乎是绰罗部的孩子。”

她诚恳道:“臣知道的就这些,陛下若是问别的,那臣确实不知了,您又没有把正式礼单给臣看过,便是神仙也难知有何变动啊。”

“放肆。”

洑君压下心底的躁乱,不怕死的笑着打哈哈:“您便是说我放肆,也无济于事嘛,臣真的不知情,您罚都罚了,消消气、消消气,生气伤身。”她必须咬死无关,这可是个皇帝,还是个拿儿子玩斗兽的皇帝。

二人长久对视,洑君不能表露出一丝心虚,她站的懒散,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这是太和帝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一向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认为她会有私心,许是另有人想搅混水,算计到了麟影司头上。

许久不现世,到底遭人嫉恨。

“行啦,朕没生你的气,以后做事小心些,你到底年纪轻,喝了药你就跟着袁礼一起去吧,大理寺那个道士你也带走,也是一把年纪了,难为大理寺卿还来找朕哭诉说实在处理不了那人。”太和帝对那个头发稀疏的老头也是无奈,这种事还非上个折子,那就谁抓的谁带走。

“好嘞,不过……去干嘛?您大晚上把我薅起来,我可不能未卜先知哦。”洑君顺杆往上爬,凑到太和帝身边,挂在桌角处仰头看他,仿佛小孩子撒娇。

“其他自有袁礼兄弟去做,你要帮朕找几样东西,其中兀兽珮最要紧,另外的铁券丹书和百婴图若是发现就毁掉,不用太过费心。你跟着去就是,这事勿跟太多人提起。”他用笔杆轻轻敲开洑君的手,让她赶紧出去,态度明显软化不少。

喝下德全送来的药,洑君戴上面具被送出宫门,一辆马车停在外面,袁恭掀帘请她同坐,“君大人,兄长先行一步,由下官为您指路。请原谅,夜风寒凉,下官实无力夜骑,委屈您与下官同乘一车了。”他也在车上备了茶炉,不过是提前煮好的,闻着就没有那么香。

倒是那小火烤得车内暖融融的,勾起了她一点困意。

“那就麻烦袁副使了。”洑君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影卫会暗中跟上,麟卫也已经通知了宁芥等人,陛下要她跟,来就是了;至于锦衣卫要做什么,与她无关。

马车在夜间行路,外面非常安静,车轮的声音都能听的很清楚,目的地并非内城,而是外城的雀巷,过去这里有一户养鸟的人家,每日都很热闹,还放出来替人送点小物件,因着不扰人还能提供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