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2 / 3)

有高论,何不让大家看看你的大作?”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辩论起来。

既是文会,按规矩,座次上无论高低贵贱,都可以随意各抒己见,辩论辩到动手打架也是常有的事。

今天镇平王在此,一众文人进士为了表现自己,更是吵到不可开交,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呈现出白热化的状态。

墨封微笑的听了半晌,将座下诸进士的心性摸的差不多了,抬手制住众人,道:“今日宴会,大家各展才华,本王甚悦之,往你们以后能继续褒此热情,为国效力,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他起身拍了拍下袍,抬步离开。

众进士也都一一散了,李士桢整理好衣裳正要走,一个身着银甲银盔的俊秀男子走过来,他一眼就认出这是方才跟在镇平王身后的禁军首领随云。

他忙俯身行礼:“随将军。”

随云道:“李进士请随我来。”

莫非是镇平王要见他?

李士桢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同随云进了三楼的雅间包厢,珍珠帘子一掀开,果真是镇平王。

李士桢一撩下袍,俯首就拜。

“起来吧,”墨封语气不急不慢道:“你可知本王为何要单独召见你?”

这……他还真猜不出来。

李士桢诚惶诚恐道:“学生愚钝。”

墨封道:“你方才在席间,为何从始至终一句话也不说?”

李士桢露出一丝苦笑。

他也想说呀,可这次春闱,一甲三人,二甲十九人,三甲的同进士有二百左右,同进士位次太低,没有资格来赴王爷的宴,所以总共能来参加这次琼林宴的一共有二十一名新科进士。

而他排在吊稍尾,二甲第十六名,在一众新科进士中,实在不够看。

别人争长论短,以期在王爷面前表现自己,他则不敢冒进,只求四平八稳,不出什么差错。

他思前想后,拱手回道:“素闻王爷才智过人,王爷既在宴上,学生岂敢班门弄斧?”

墨封一晒,道:“你的诗写的倒也有趣。”

李士桢脸一红,别人的诗都是写自己如何如何大展宏图的,只有他着实摸不清王爷之意,揣度再三,提笔写了一首《新妇》: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诗的内容,是说新娘不知自己打扮能否讨公婆欢心,所以洞房夜偷偷问夫婿,自己画的眉毛合不合适。

其中,以新妇比喻自己,以公婆比喻王爷,以夫婿比喻在席的其他同科进士。

里面表达意思很明显,翻译成大白话就是:我怕写出来的言志诗不能让王爷满意,所以先不写,暂且看看其他同科的表现,以后好跟着改进。

墨封微微一笑,开门见山道:“本王看了你的考卷,你针砭时弊,痛斥如今虚华奢糜的世风,写得很不错,但有一点引起了本王的好奇之心,你也是世族大家出身,为何会有这般见地?”

李士桢不笨,自己能让手握重权的镇平王单独召见,绝不单单是因为好奇。

电光石火间,他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过了一遍,猛的心念一动,这次春闱的前二甲进士似乎有一大半都非世家出身,还有,这次的考题,也是针对世家大族的。

先前他有些许猜测,但不敢深想,如今却……

那么,他接下来的回话就至关重要了。

李士桢俯身一拜道:“启禀王爷,臣名为李家之后,实为已故太医姜演之子,先皇在位时,边城发生瘟疫,臣父奉圣明前往救治百姓,岂料蛮夷进犯,臣父不幸丧生,后来,臣被李家认为义子,改名李士桢。”

严格来说,他和李家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他读书用功,少年时就有秀才功名,祖上三代行医,名声也好,却吃亏在无人在朝中运作,而李家虽是百年世家,有关系有人脉,后代却不争气。

不得不说,李士桢一朝进士及第,李家这宝是压对了。不过,既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没了利益,关系自然也不会长久。

墨封轻扯了扯唇角,“你倒是深明大义,不知将来有何打算?”

李士桢忙拱手行礼:“但凭王爷差遣。”

这就是投诚了。

墨封微颔首,道:“扬州府空出一布政使的职位,本王欲外派你前去补缺,你可有意?”

“臣定不负王爷厚爱。”李士桢眼睛一亮,立即跪地叩拜。

只是,前些天还听说,各省官员已满,新科进士要领实职,得等两年后的官员评比了。

所以,他这算是破格提拔吗……

墨封看他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轻笑道:“你先回去准备吧。”

李士桢走后,墨封出神的望着远处,食指在椅背上轻轻叩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