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其实很简单,裁判是不能下场的。
程处默虽然是个粗人,也不知道“裁判”是什么官职。
但是道理他是明白的,这种小人情世故在军中太常见了。
所以思考了一下,只得叹息一声。
“唉……既然如此,我等等着这小哥发挥便是。”
程处默明白,这个时候只能看人家自己的了。
一开始帮了,可以算是仗义出手。
但是现在,这个黑衣小哥自己都接招了,
再去帮,那等于是帮他认输了,这一战只能他自己去赢。
周遭其他的读书人,心中如何不明白这一点?
但……
想想这个崔品玉提出的苛刻要求,背后都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办,真要七步诗吗?”
“完了完了,这位年轻大师即便是大师,可也不是曹植啊!”
其实众多士子都隐隐接受了崔品玉的说法。
心中当然还是支持李盛的,毕竟……这样的诗作太难得,太优秀了。
没有一个士子会怀疑,这首诗迟早流芳百世。
甚至他们之中有不少,都打算回头去写一幅字挂在自己书房了。
但……
崔品玉的话,也让他们纷纷想到。
这首诗很大可能,真的是之前作的。
要是现在临时再命题来七步诗,那就太难了!
王福畴此时眉头紧皱,目光中已有不悦之色。
这个崔品玉,真当自己不存在了。
就凭他在这里胡搅蛮缠,自己就能一句话直接将他流放千里,不需要打赌立刻就让他变奴籍。
他清河崔氏虽然厉害,但岂会为了这么一个不出名不成器的子弟跟自己为敌?更何况自己在朝中的人脉,也不是开玩笑的。
然而问题也正如长孙冲说的那样。
李盛已经接招了,这次连自己也无法帮他。
这要是帮了他,等于变相宣布这个年轻人露怯了。
这怎么行?
就凭刚才那首诗,自己就愿意拜这少年为师,帮倒忙的事情这哪能干。
可心中也是又急又气,这一局怕是不好过啊。
曹植七步成诗,好险才成了,而且水平其实还一般般。
像是老师这么厉害的,恐怕不会拿一般的诗来糊弄。
届时……怕是要栽跟头……唉!
一时间,王福畴认为自己有点可耻,因为他也感觉……刚才突然拜师,似乎有点草率了!
便在一片愤怒与焦急的情绪之中。
李盛哈哈一笑。
“七步成诗?抱歉,真没必要。”
“给我接着上酒,我一壶酒一首诗!”
……
李盛话音一出,全场再次骇然。
一壶酒一首诗?
这不是更夸张了!?
作诗本来就难,你人都喝麻了,这还咋作诗?!
你在作死啊大佬!
几乎所有人,都感觉李盛是不是有点太过自信了,不过酒还是摆了上来!
崔品玉已经放弃治疗了,听李盛居然敢这样接招,整个人顿时也愣了一下。
接着立刻开口大吼:“你这一壶酒,谁知道要喝多长时间?你别喝到下个月去……啊?!”
崔品玉话音未落,
就见李盛高高举起手中酒壶,凌空对着口中,开灌!
全场寂静的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此时,远远站在阁楼高处,原本计划派人直接抓走这个崔品玉的长孙皇后,也看呆了。
不仅仅是她,在她身边这一群达官家眷,此刻也全都看呆了。
这才情,这霸气……
怕不是真就谪仙转世了?????
……
一壶酒,李盛一饮而尽。
接着双眼有些迷蒙的看向崔品玉。
“出题啊?”
这一口酒的时间,可能也就几秒。
比起原来可快可慢的七步,时间几乎只有十分之一。
——李盛这个动作,就是宣告:
爷可懒得跟你耍什么文字游戏抬杠。
说一壶酒,就是一壶酒!
一口一壶!
……
崔品玉吸了口气,知道今天摊上大事了。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今天这么多见证者,自己难道还能抵赖不成?
想想题目还是自己出,崔品玉勉力找回了几分镇定。
“好,第一首,以山为题!”
“限时开始!”
自古写诗者多,但咏山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