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廖白第一天上班,紧张是正常的,他对自己说。前方的陈姐有些不耐烦,问:“能不能跟紧点,我带你看一圈后你自己慢慢转。” 廖白忙几步小跑,进门起就蜷着的身体被动作带的打开了。
“哦小伙子个挺高,刚进来还以为你一米五呢。”
廖白哼哼唧唧想了一分钟才想出个寒暄的话,陈姐早已经转身走到楼道口了。她是个急性子,行动说话也透着北方人的麻利劲,可说起八卦来,廖白觉得她形象和记忆中的婶婶阿姨们重合起来。
陈姐先呵了一声,表示以下这话你可听好了,新人特惠待遇。
廖白只是反应慢但人也不傻,忙缩回一米五凑了过去。
“我就这么一说,听不听在你哈。你这个活吧,说白了就是拼劳力拼时间容易出错不大背锅工资...啊,稳定,日常也没什么特别要注意的。但是,就是你吧,和领导交往要注意。不能太亲近,也不能不客气。”
廖白眨巴眼睛,没有听懂。
“没有听懂就对了,慢慢琢磨。做好自己的事,咱们部门好多大编导都是先在后期练手。你平常带饭吗?带走这边是微波炉,不带走那边是取外卖架子。”
陈姐丢下这几句充满了想象的话又风风火火离开了,留下廖白忐忑的坐在充满了历史感的松木椅子上,四处端看以后要工作的地方。他猜会是个四五十岁初谢顶郁郁不得志老头,因为拆迁或者升迁迟迟没有轮到自己,每天带着怒气坐班,忧郁看人。
然后听见帘子划啦一响,廖白匆忙起身,椅背被他带起敲在后面墙上,发出哐啷声响,扶椅子时又不知道带到什么,一叠文件纸倾倒下来。廖白一边整理一边抬头,只觉得所有动作都瞬间加上了慢放。
“挺年轻,也挺漂亮的。” 廖白对打着游戏等着自己的女友说:“看起来脾气也不错。”
“是你眼光宽容吧,漂亮的人很难好好上班,还做幕后,还做那么幕后。”
“不是,是真的很好看。年纪看起来跟你差不多,个子也差不多,脸…” 廖白比了下:“三分之一吧。”
“那是什么妖怪,在我面前讲别的女人,CPU啊。”
第二天廖白给女友看了应要求用手机翻拍的工卡照:“本人要好一点。”
“柏,这个字是念唏吗?是挺好看的,这么小看不清楚,你照真人啊。”女友是游戏画师和自由摄影师,好奇心旺盛。
“不敢啊姐姐,拍这个已经花光了这个月的勇气。而且这样背后说人家好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被讨论是美女的宿命,我昨天还帮你想过了,什么叫不能太亲近,也不能不客气。”
廖白没指望她那里能说出什么正经答案,但也驯服的‘嗯’了一声。
女友一拍手掌:“大佬禁脔,有没有?像不像?”
廖白哈哈笑出声来:“不可能,虽然只见过两天,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是’。完全不是这个气质,你这想象力太过界了。别想了大不了下次聚餐叫上你。”
聚餐来的很快,女友也顿时明白廖白为什么那么肯定。
太素了,素到有点仗着脸胡来的意思。
柏唏穿一件无袖的黑色连衣裙,拎着褐色牛皮公文包。东西质地都还算好,就是颜色有些偏暗。她又完全没有首饰,只有眼镜嘴唇明亮些。头发原本是松开的,后面吃得热了,便挽了髻在脑后。
她吃得不多不少,不怎么说话也不是通篇无话,偶尔附和做气氛组。不知道是自愿还是被动,同事也没有谁去和她搭话,似乎已经习惯这种模式。
“你好,我是廖白女朋友。” 女友说话很大声,伸出手来要和柏唏握手。
廖白尴尬的在后面解释,声音又太小:“她出门前已经喝了两杯咯。”
柏唏有些意外,但很快反应过来眯着眼笑,握住她的手:“原来是我唯一下属的女朋友啊。”
女友受到了鼓励,渐渐舍了廖白,和柏唏越来越近,最后索性坐在她旁边,什么都聊:“姐姐你玩Cos嘛。”
“嗯…学生时代在漫展打过工算不算。”
“居然没红,不合理啊,下次我帮你拍照吧。姐姐你去过川西嘛?那是我家乡。”
“没有,我去过的地方好少。”
“为什么?”
“啊?为什么啊,” 柏唏又有点意外,又眯着眼笑,笑意虽没有扩散,对于热情的小朋友也算得上耐心:“小时候家里人不太喜欢旅行,本来想工作了可以多出去看看,但是前几年做了个小手术,身体不是太好。但是最近可能会跟个团出去走走吧。”
廖白怕女友又追问什么手术,使劲扯她衣角。女友回头把他手拍开:“姐姐你以前在哪家公司,在这做了多久啊?”
“我毕业就在这,做了四年多快五年了吧。”
“啊?那你为什么不做播音员,天气预报员之类的台前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