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震斟酌着措辞，“可能会被发现。那是比较危险的。”

“被发现？危险？被谁发现？丧尸吗？他们会上网？”韩宵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是。”罗震被她逗笑了，“是某些跟我们有过节的人。”

他的语气很平静、很轻松，但韩宵理解了之后，内心却陡然升起一股紧张的情绪。她盯着罗震，问道：“不是，你们有仇家吗？”

顿了顿，她接着问：“就算有，现在都这样了，他们还会过来找你们？”

罗震耸耸肩，说道：“谁知道呢？他们有的人不比我跟周阳弱。况且我们不也一样在找人？”

韩宵：“找谁？”

罗震：“一个名叫‘秦福海’的人。”

韩宵忽然想起自己听过这个名字，初次谋面的时候，周阳就提过这个人。看来罗震并不是在编故事吓唬自己。

沉默了片刻，韩宵问：“这个人……对你们很重要吗？找到了没有？”

“很重要。”罗震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虽然目前还没找到。但他们不可能离开平川，所以我们总有一天会碰上。”

“为什么？”韩宵又问，“我是说，他们为什么不可能离开平川？”

罗震轻轻一笑，流露出几分轻蔑：“因为这儿是他的老巢啊。而且他一离开这儿，就会被其他人抓走。”

韩宵怔忡无言，她没想到这场谈话会变得如此刺激。

“好了，你别再问了。”罗震像要赶走什么似的挥了挥手，“总之，你把这些改掉，我看了觉得可以了，你再码字上传，行吧？”

韩宵从无限遐想中回过神来，见他总算答应了，忙说：“好好好，那我先改一遍。”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不禁浮现某位男作家的形象，还记得他又欠又诙谐地说出那句：“只要你给我发表，我从头到尾都能给你光明！”

【三】

望着韩宵上楼的背影，罗震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回自己的帐篷。

他正准备弯腰进去，却看到旁边的帘子掀开了半边，露出周阳清俊的侧影。

周阳低头在看韩宵的小说，长长的睫毛微垂，仿佛两柄小刷子。

“干嘛？跟老子耍帅啊？！”罗震故意没好气地说。

周阳抬头看他一眼，目光带着几分责备，微怒问道：“你话痨吗？跟她说那些干嘛？有病！”

罗震这才明白原来是为了这个，不以为意地说：“这有什么，她还能是卧底？能跑出去给姓秦的通风报信？”

周阳冷冷一笑道：“还真说不准。半道上救下来的，你清楚她的底细？”

“呃……”罗震沉默了几秒，反口说道,“要真是那货派来的也好，咱们盯紧她，来一个顺藤摸瓜！”

见师弟依然面如霜染，他索性装作不耐烦道：“要不干脆把她……了吧，省得你疑神疑鬼的。”边说他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倒也不是不行。”周阳嘲讽地看了下他，随即放下帘子，“就怕你看她年轻漂亮，下不去手！”

“嘿！你丫的！欠锤是不是？！”罗震被他一句话气笑了，一把拽开帘子，作势就要去揍他。

如果方才韩宵站在边上，听到他们悍匪般的对话，只怕会被吓得两腿发软。然而实际上，这不过是师兄弟间日常的插科打诨罢了。

周阳继续看小说，不再理会罗震。后者的拳头也只轻轻碰了碰他的肩头，压根没出什么力气。

“好看吗写得？”罗震在他身边坐下，把头凑过来瞄了几眼。

“还行。”周阳毫无情绪波动，“就是社会阅历浅，有不少不合情理的地方。”

“哦，那也难免。人家又没正经上过班，没怎么遭受过社会毒打。”罗震摸出另一本小说，象征性地翻了翻，却没有读下去。

“说得好像你正经上过班似的。”周阳马上条件反射般地开始回怼。

“唉？不是，刚才不在聊韩宵吗？又扯到我身上干什么？”罗震哭笑不得，“再说了，你还不是一样，咱俩彼此彼此。”

周阳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对他的毒舌和傲娇，罗震早已经习惯。他合上书，看向周阳，然后沉声问：“你说今天那两个人，是不是秦福海手下的?”

“我近视你不知道？还来问我？”周阳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起来。罗震明白，其实这是他内心烦闷或焦躁的表现。

“我也没看清，但感觉像。”罗震老实回答，“明天再去那一块看看。”

“你傻还是他们傻？他们不会跑路吗？”周阳微嘲问道。

“那就一路搜过去，不信还找不着线索。”罗震咬咬牙说。

他盯着前方某处，目光冷静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