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费尽心机地想要利用她一招击垮姜则厌,这些虞伽都能理清,但唯一后怵的是姜则厌撂下的那句狠话,她不清楚他到底拿野戈怎么样了。
她心里没有底。
气氛安静了五六秒后,姜则厌说:“这你不用管。”
虞伽还想说什么,偏偏被另一道声音横插进来,打断:“骨头没什么问题,老徐在门口等着,回家。”
雷厉风行的说话态度,虞伽霎时别过头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然后,就在离他们两米不到的地方,与一位身穿鹅黄色套装的女士措不及防地对上视线。
对方的气场太强了,虽上了年纪,但风韵犹存,虞伽的视线一刻不离地看着,看她肩上披着的爱马仕围巾,看她手腕上扣着价格不菲的名表,以及她耳垂处硕大的钻石耳环,而这些细微的察觉,全都彰显了她高贵的身份象征。
她的视线也长久地停留在虞伽身上,以一种经历过风霜雪月的锐利眼睛将她看穿,虞伽这才觉得她太过眼熟了,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可还没来得及细想,女人的视线则若无其事地从她身上挪开,就像从没有交集过那般 ,继而视若无睹地对姜则厌说:“我在车上等你。”
说罢,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然后又朝着姜则厌瞥一眼:“老徐也折腾了一晚没睡,大家都挺累的。”
虞伽秒懂她的话外之音,是在催他速战速决的意思。
也正因为这么一句提点话,促使她回神,将视线从女人的身上徐徐收回,重新别过头看向姜则厌,与此同时,耳边想起高跟鞋逐渐远离的声响,虞伽开口:“她是?”
“我妈。”
跟想象中的答案完全一致,原本悬在嘴边的“你妈怎么会在这儿”,转口就成了:“你今晚会回上岛住吗?”
“我很累,如果没有别的想知道的话我就回家了,”姜则厌说,“祁曜在外面,等下他会把你送你回去。”
三秒后,补充:“送你回上岛。”
……
因为下过一夜暴雨的缘故,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湿气,凌晨四点的气温骤降了好几度,被洗刷过的夜空很澄澈,没有浮云,医院外头亮着昏暗的路灯,地面仍旧湿漉漉的,虞伽站在风口处,任凭长发被夜风吹得飞扬,也任凭冷空气将穿着拖鞋的脚冻到没有知觉。
“走吧,送你回去。”
祁曜瞅了眼她此刻略显狼狈的状态,着实有些看不下去了,掐掉抽到一半的烟,从台阶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欲朝停车场的方向走,结果步子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就被虞伽在身后喊住:“今晚到底出什么事了?”
祁曜也是个人精,知道姜则厌什么都没说,所以自然也要守口如瓶,一只手插着裤兜,另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说:“真没事。”
“真没事就不会连阿姨都出马了,总该不是你通知他妈妈来接人的吧?”
虞伽的明察秋毫和洞悉一切的智慧迫使祁曜就地认怂:“放过我吧,我也就是个中间人,还不想成为第二个野戈。”
“那我问,你答,不算出卖。”
见他不答话,虞伽循循善诱:“今天的对话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样总行了吧?”
祁曜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妥协般的点一记头,转身坐回他先前坐着的地方,掏出烟盒,虞伽也坐到了他边上,等他想点火的时候却将他手里的烟盒和火机都顺了过来,然后,火机在她手中擦出火花,撇了下额,一副要替他点烟的模样。
“别别,我受不起。”祁曜身子朝后让了让。
虞伽又撇一记额,意思是让他别扭捏了,再这么谦让下去没意思,所以手里依旧保持着打火的姿势,祁曜见她一副决心已定的样子,拿她没办法,只好迎着脑袋凑上去借火。
事实上是,他拿所有女人都没有办法,这一点是虞伽一早就摸准的。
替他点了烟过后,虞伽也替自己打了根,抽一口,猛地咳了两声:“怎么这么难抽。”
祁曜瞥了她一眼,虞伽目视前方,言归正传道:“姜则厌去找了野戈,把人打了,打得挺惨是吧?”
“能不惨吗,都打进医院了。”他回,烟雾在周身弥漫。
虞伽点点头,将夹着烟的手指放到膝盖上,烟头朝下垂着,风一吹,燃得又快又猛,她看着,理智也开始一点点地归拢:“阿姨过来,是不是因为这事儿闹到警局了?”
“你怎么知道?”祁曜回头错愕地看着她。
虞伽没看他,而是看不断飘摇上升的白色烟雾,看昏黄路灯下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扑着火,视线长久地停留后,抽了下鼻子,说:“他的前途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影响?”
“应该不会,还好你通知得早,我到处找人查消息,最后被朋友拦住了,”祁曜说,“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老姜这样,他平时那样一个人,没心没肺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纨绔子弟样儿,以前发生再过分的事儿也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