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那么熟,二来是她今晚心情挺复杂的。
照片拍了,补办护照的手续也在进行着,而她即将要离开这座生活了好多年的城市,心中稍许感慨但唯独没有后悔,因为这里早就没有让她牵挂的人,也没有值得眷恋的理由,所以离开是最好的结果。
喝到第五杯酒的时候开始有些醉了,她撑着下巴俯瞰脚下璀璨夜景,看着看着,眼睛有些酸,那些星火点点也逐渐变得模糊,酒精一点一点地侵入血液,身子开始发软,耳边仍充斥着友人们的笑声,然后,在呼吸开始起伏的时候听到四周传来一阵不安的躁动,也听到简笑吵着要去楼下的小酒吧看演出。
但她懒得动弹。
等一桌人全下去看演出后,桌面恢复了安静,虞伽拒绝了她们的邀请,窝在沙发里看夜景,那时,温柔的晚风撩起长发,脸颊微微发烫,听着隔壁桌偶尔传来些细碎谈笑声,也被山顶夜色的氛围感染着,正要伸手去拿酒杯,结果一回头,看到姜则厌还在。
他把手机“咔嚓”一声锁屏,侧眸的瞬间刚好和虞伽对上视线,那会儿她正将杯里三分之一的红酒饮尽,脸颊连着白皙的脖子染上一片绯红,眼神也有些迷离,呼吸间皆是浑浊的酒气,而姜则厌就这样懒散地靠着沙发看她,手肘低着扶手,手里慢悠悠地转着手机。
“刚找人定了回程机票,从现在算起还有九天多八小时,你要想反悔还有时间。”
虞伽没说话,托着下巴看他,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望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虞伽轻轻笑一声,说:“你陪我喝一杯吧。”
“我开车。”
“这里有酒店。”
她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提前移走,随后打了个响指喊来服务员再开一瓶红酒。
姜则厌仍把视线挂她身上,知道她喝多了,但没拦着。
酒上得挺快,她看着红色香醇美酒顺着杯壁往里滑,看着服务员将器皿放桌上醒酒,也看着姜则厌握住玻璃杯灌下半杯酒,然后,她托着腮悠悠开口:“忘了你没带钱包,也没证件。”
姜则厌只痞痞笑,不说话。
酒精彻底上头是在十分钟后,她站起来的那一下身子有些飘,脚步踉跄地想去厕所,结果差点被沙发腿绊倒,好在姜则厌反应快,单手揽腰把人扶稳。
那时,风恰好从山顶的另一端吹过来,长发轻轻飘扬,虞伽红着脸与他视线相碰,呼吸着,也听到他声线贴着耳边徐徐说:“你是真不知道手机能绑定所有证件?”
……
所谓酒到深处情意浓,酒店的落地窗户前,虞伽重重地喘着气,身子烫但呼吸更烫,那时姜则厌正与她十指紧扣着从她耳根亲到下巴,再从侧着的下颚亲到嘴角,于是,他们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吻。
青涩缠绵又激烈。
嘴唇紧密地贴着,呼吸急促地交缠着,而后被他抱着碾转至沙发,曲起的膝盖贴在他腰侧细微摩擦,长发软软地垂在他手臂上,下巴挨着他肩膀,同时感觉到他淌下来的汗滑过她抵在他胸口的手心里。
虞伽不记得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只记得半夜被渴醒的时候套房里空荡荡,而她也是在那个当下炸毛的。
爽完了把她一个人扔酒店,太TM气人了。
拧开床头柜的矿泉水一口气灌下大半瓶,身上出了挺多汗,发丝黏着后颈,缓了五分钟后下床去浴室冲了个醒酒的冷水澡。
裹着浴巾出来的那会儿发现快将近凌晨四点了,郁结在胸口的躁并没有因为冷水澡而压下去几分,然后,想都没想直接捞过床头柜的手机解锁,戳开姜则厌的微信一个语音通话炸过去。
没接。
于是接着打第二通,第三通,拨到第五通的时候语音总算被接通了,虞伽火气很大,没给姜则厌任何开口的机会,直接抢在他前头出声:“你现在回来接我。”
姜则厌足足反应了五秒,倦懒的声线里掺了点哑:“神经病吗……现在几点了?”
“你昨晚开车回去的?”
姜则厌被她措不及防的话题转变搞得有些懵,但还是不紧不慢地回:“我打车回来的,车还停酒店。”
“那我给你两个选择……”虞伽停顿一秒,吸一口气,而后听似有商有量地慢慢说,“要不你现在打车回来接我,要不我我现在就去地库把你那心肝宝贝给砸了。”
姜则厌顿时就清醒了,连带着声线也清晰了几分:“伽啊别冲动,我现在过去,等我。”
……
虞伽穿了衣服在酒店等,等了十分钟,那边没消息也没任何反应,指腹在手臂上轻轻抚着,挺担心这人撂了电话后紧接着又睡死过去,于是捞起腿边的手机又一通语音急催过去。
姜则厌这回倒是接得挺快,虞伽先是听到“嘭”一下车门合上的声响,而后就是他一贯懒洋洋的腔调:“这不来着呢么。”
虞伽只淡淡回应一句“你挺混的”,而后直接把电话给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