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意难平(2 / 4)

过好在,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妈妈从手术室里出来了。陈敛华立刻问:“阿姨?你还记得我么?”

“认得,你是敛华,荣行的同学。”妈妈艰难地说。

我和爸爸都开心的笑了。

手术很成功,医生叮嘱手术后的两个晚上十分重要,需要全程看护。

“我们明白的。”陈敛华立刻代答,仿若躺在床上的是他的妈妈,而我只是来看望病人的。

陈敛华送医生出去,又详细问了各种注意事项,就是爸爸这样木讷的人,也不由得问我,“他真的是你哥的同学?”

我蹙眉,扫老爸一眼,低声回答:“真是的,老爸,你想什么呢?”

“哦,虽然大你十二岁,但老爸很开明的。”老爸也不由得戏谑。

我内心叫苦,面上板着脸,说:“老爸,别乱说。没有的事。”

老爸只是笑,转身去照顾妈妈。

陆晨来找过我一次,我以为是说什么事。没曾想是陈敏华来找我,还有三两旧友,说是来金陵旅游顺便看看我。

众人闲聊,陈敏华把我拉到一旁,询问我妈妈的情况,还婉转提到了医药费,我说不必担心,父母勤劳,还是有些积蓄的。

陈敏华说不光担心我,还担心三哥。爷爷身体不好,有几次谈到三哥,只是一个劲地叹息。三哥当年执意从部队出来,放弃家族安排的路,跟家族几乎决裂。爷爷动用所有的关系逼他回来,三哥也是倔强,后来爷爷也是乏了,就懒得管他了。

陈敛华最落魄的时候,我是知道的。那时,他跑到金陵来看我,还在家里和爸爸喝酒聊天,带我爬山锻炼身体。

我本想问问陈敏华知不知道我长得像谁,可是陈家人似乎对陈敛华的事情都讳莫如深,都不愿提及太多。

聚会结束,陆晨送我回去,我说你别装了,你就是想知道我对我长得像谁感不感兴趣?

陆晨啧啧称赞小爱姚果然冰雪聪明,问要不要我告诉你?

我是想知道跟我长得像的人是谁,也想知道横在陈敛华心中的过往,那些不属于我的岁月,却属于陈敛华的青春年少,初次心动。但是我不想从一个不靠谱的人口中听说。

陆晨说他哪里不靠谱了,说陈敛华巴不得诋毁所有人,就盼着你觉得全世界就他最好。

我说你要说就说,不要磨磨唧唧的。

陆晨说其实我才见过一次,那时初到部队见过云锦,后来我被派到边境地区,三个月回来之后,她就牺牲了。怎么牺牲的,这本就是秘密,我也不能问。

我问云锦是你们队长的女朋友?

陆晨说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大家对她也讳莫如深。后来,约莫过了三四年有人在金陵宴会上看到队长带着你,就私下说你跟云锦很像。我一直好奇,不曾见过。所以,那天才口没遮拦的。

我陷入了沉思,照陆晨的推测,云锦牺牲那年,似乎就是我认识陈敛华的那年。那一年,爷爷突然发病,在医院清醒时就说要见见从未谋面的小儿子生的孙女。

堂哥连夜到金陵将我带走,爷爷那时已经昏迷,我在医院等了六个小时,没有人问我有没有喝水,有没有吃饭。我又冷又饿,最终堂哥把我带去楼下吃饭。当夜我就住在医院,堂哥在厅里守着,伯娘住在隔壁。

第二天早上,堂哥惊喜地说爷爷醒了,把我拉去见爷爷。爷爷已经说不出话,只是看着我流下泪来。第三天,医生说爷爷脱离危险,转入普通病房。堂哥把我带回老宅去休息。

也是那天,我遇见陈敛华,他在周家二楼阳台上,靠在那里。我回来,他便转过来,一下子就笑了。那笑容那样美好,至今我依旧记得。

我回到医院,爸爸说那位在非洲做义医的堂哥回国了,我其实已经记不得那位堂哥长什么样了,印象中就是高大壮硕,似乎喜欢留稍长一些的头发。

老爸说你堂哥在电话里还提及你,我说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他说过几天要来看看我们。

其实爷爷到如今也没有原谅爸爸当年的私奔行为,对于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只当是死了。至于那些伯父们也觉得当年爸爸是在给周家抹黑,对于这个弟弟,始终是可有可无。

只有这个做义医的堂哥,似乎是眼界、学识的缘故,又是这一辈的最大的男丁,自有一种大气,这才格外关心我们家。

我去机场接周荣行,周荣行抱歉地说:“小婶生病的事,我听陈敛华说了,真是对不起,我在非洲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说没关系,现在已无大碍。

我虽然对于周家没什么好感,但是对于这个堂哥,我是极其喜欢的。这不仅是因为他是陈敛华的朋友,更因为他本人的仁心大义。

京城周家,算不得权贵,世代行医,医术精湛。他努力研究周家留下来的医术典籍,没有忘记周家中医世家的身份,救死扶伤。在他眼里看不到世俗的东西,